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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令和元年 日本朋友怎么看两岸?

  五月月初,风和日丽,日本进入令和元年,由日本驻香港总领馆安排,笔者前往东京访问,进入令和时代的日本,日本朋友怎么看新时代的中日关系,明年初台湾又有领导人大选,东京处理中日关系的一线官员,以及安倍内阁关系亲密的专家学者怎么看这些问题,想多听听他们的看法和意见。 

  日本国际问题研究所副理事长高桥邦夫前大使,特意为笔者主持了一次座谈会,重点讨论令和时代的中日关系及台湾问题,参加讨论的有7人,包括日本国际问题研究所顾问、霞山会理事高木诚一郎,笹川和平财团基金会首席研究员小原凡司,前驻台官员、现静冈大学教授诹访一幸,还有朝日新闻两位社论委员等。此外,外务省中国课负责官员、庆应大学中国问题专家等,也专门安排了单独会面,重点讨论新时代中日两国未来发展的新情况,探讨共同面临的新机会。 

  在东京的学术交流很重要,也很紧凑,综合与日本友人的见面交流晤谈,围绕未来中日关系及日本很关注的台湾问题,概括起来,留下几点印象: 

  一、日本愈来愈重视中日关系,在日本政府的外交框架中,中日关系的高度并不低于与日美关系。

  美国特朗普政府挑起对中国的贸易战后,日本政府高度关注,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和第二大经济体打贸易战,作为第三大经济体的日本显然日子也不好过。日本朋友说,九十年代,美国通过广场协议,把日本经济几乎腰斩,二十多年到现在,日本经济还是受影响,元气还未恢复。中国方面可汲取日本前车之鉴,与美国谈判经济协议,务必慎之又慎。目前,中美贸易战打了一年多,美方反反覆覆,目的就是要阻止中国经济发展,防止中国科技超过美国。他们认为,此次中美贸易战双方的谈判经验,也可给日方参考,接下来美国很快要对日本下手了,要对日本输美汽车征税,要日本开放美国农产品进口。虽然,日美两国是同盟国,但特朗普同样不会客气,日本只有能拖就拖,不与美方正式谈,设法躱过特朗普的锋芒。

  由于中国经济势头良好,中日关系去年以来也渐渐趋好,而美国现政府对日态度也不甚友善,因此,安倍政府确立了对华友好国策,希望与中国建立更稳定的双边关系,有助于日本增加国家利益。日本朋友说,希望中国方面也更加重视对日关系,在中美关系倒退情况下,确保中日两个近邻能有更好的关系,不要再出问题。但是,他们也担心,中方有部分人有一种想法,就是因为中美关系不好,所以,才转而经营中日关系,若中美关系好了,届时又把中日关系扔一边了。对这样的疑问和担心,中国方面可以向日方作出澄清,解疑释惑。 

  二、日本非常欢迎习近平主席访问日本,除了6月底习主席参加大阪G20会议外,期待邀请今年内习主席能正式国事访问日本。

  习主席6月底参加大阪G20会议,日本作了充分准备,将热情接待习主席。但由于G20是20国元首高峰会,为一视同仁,也不能特别热情方式对待习主席,日方希望习主席能安排今年秋天专程访问日本,日本将以最高国事访问规格,隆重接待习主席。期待通过习主席的国事访问,进一步推动中日关系发展,确定了国关系更友好、更稳定的框架。日方希望在历史问题、海洋问题、台湾问题上,与中方展开深入讨论,寻求更多的共识。 

  三、日台关系不会有变化,基本上还是服务于中日关系,台湾方面想在日台关系有大的突破,日方难以做到,这仅是台民进党政府单方面的期待。

  日本高度关注明年初的台湾领导人选举,日本希望台海局势和平稳定,两岸寻求和平对话解决问题。日方希望中方理解,日本对台政策没有任何变化,美国对台政策去年至今大幅变化,日本没有变化,对台不会发展官方关系,对台交流仍限定在民间性、地区性和经济文化交流方面,目的也是取信中国,不会因台湾问题影响正在转好的中日关系。 

  日本尤其关注去年九合一选举民进党大败,台湾出现的“庶民政治”浪潮,对韩国瑜在民进党大本营高雄的胜出甚感惊讶。他们对韩国瑜看高一线,认为他是台湾未来值得高度关注的政治人物。对郭台铭并不关注,认为他还是个商人,像特朗普,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政治人物。对蔡英文、赖清德初选之争,觉得没意义,关键是民进党要想办法,怎么去争取基层民众的支持,而不是党内权斗。

  四、日方期待中日安全方面更多对话,期待中日两国在国际层面上、国际事务上更多对话与合作。

  日本在安全问题上,一向靠美国,靠美日军事同盟,但特朗普上任之后这几年,美日军事同盟没有新进展,只是要日本不停地向美军购,花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武器。由于中国军力的不断强大,日本更多专家认为,必须与中国在安全问题上有更多对话,两国防务部门要有更多的交流与合作,这样,日本的安全才能有更大的保障。接下来,日方将会向中国提出,两国海海空军更多的交流项目,两军指挥机关与基层军官的互访及交流等。日方还期待,中国方面能协助日本,消除或减轻朝鲜导弹对日的威胁,希望中方支持日本,寻求与朝鲜的直接对话或谈判。 

  五、中日民间交流今后是重点,要拓展民间友好的基础及青少年、媒体方面交流的新方式,让中日友好走得更稳更远。

  五月初,前国务委员戴秉国在北京参加中日两国共同主办的一次研讨会上说:中日两国要永远友好下去。这句话,日本官员高度评价,并说听了非常感动。日方官员都期待,令和元年开始,中日关系能进入一个新纪元。日方特别重视中日民间交流,希望中日友好愿望能植根于两国人民心中。日官方不久前有个民意调查,调查日本青少年对华态度,结果令政府方面吃惊。调查结果显示,百分之八十日本青少年对中国关注,对中国感兴趣,但认为中国对日友好的只有百分之二十。日官员说,这要中日两国政府好好合作,看看怎么加强两国年轻一代的交流,让他们正面及正确了解和看待对方国家,这是一个重要的基础工程工作。 

  与笔者见面的这批资深外交官、知名专家,在日本被称为“中国帮”或“中国班”,他们多数在北京、上海、南京或渖阳的大学留学学习中文,且大部分都曾在驻北京大使馆或香港总领馆工作过,有的还曾派驻交流协会台北办事处,不仅对中国事务熟悉,甚至 对中国文化、地理、饮食都非常有兴趣,普通话不仅会讲,甚至比一些内地同胞讲得还标凖,有几位还会粤语和闽南语。对培养知中派人才,可见日本是花了很大力气的。 

  笔者倒是有一个建议,大陆方面是否可考虑,今后在推动中日关系发展时,可多听听日本这些“中国帮”、“中国派”官员及专家的意见,他们也很想贡献意见,日本外务省内,这些在位或退休的与中国相关的官员,少说也有数百人,防卫省、首相府和日本国安团队,也有众多中国问题专家,各大学、智库及媒体,还有大批终身与中国事务结下不解之缘的专家学者。这批人很了解中国,很专业、务实,不少人对中国有感情且友好,他们中还有好多人子女都在中国出生,在中国读书,下一代对中国都有好感。做好这些外交官、专家学者、著名记者的工作,其实也是中国外交部门的一项重要工作,交更多朋友,为中日友好服务,为中日关系未来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这方面下点功夫,对两国关系发展走向更良性轨道甚有益处。 

  (原载2019年5月29日中国评论新闻网,作者: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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