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著名作家洪峰的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是他继《苦界》、《生死约会》、《中年底线》之后创作的又一部长篇力作。因为当街乞讨,洪峰曾一度引起众声喧哗。大半年过去了,这次他的新书聚焦“失足女”现象,其敏感的话题势必引发新一轮的口水战。
有人说洪峰上街推出“实名制乞讨”,实际上是在为所有作家“乞讨”,因为目前作家的生存状态令人堪忧。风波过后,读者很关心他的现状,特别是经济状况是否有好转。接受本报记者电话专访时,洪峰仍在云南照顾生病的未婚妻。他表示,治病已花费百万元,实践证明只要有钱,癌症也是可以治好的,他愿意写书救妻。
对话洪峰:
再花几十万医好未婚妻
云南行激发创作欲望
最早知道洪峰,是源于他1993年推出的力作《苦界》,当时是“布老虎丛书”的第一本,很是引起了一阵轰动。后来他又写散文,写球评,并被人誉为“文坛射雕五虎将”之一(南帝苏童,北丐洪峰,东邪余华,西毒马原,中神通格非),还与余华、格非、马原等人一起出现在中国当代文学史教材中,被当作先锋文学的代表人物。随后,已故文学评论家胡河清写了著名的《洪峰论》。这一切,都与他当时的成就相契合。
联系到洪峰时,他以一口东北口音普通话开始了与记者的对话。在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他非常坦率,直面乞讨事件感觉他仿佛就是你身边的一耿直的哥们。
记者:“乞讨”风波半年后,我们终于等到了您的新书出版,能谈谈《恍若情人》一书的创作背景吗?
洪峰:开始写作《恍若情人》是在2000年底,那年我应《大家》杂志邀请到云南进行文学创作。也就是那时候,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人们津津乐道于“卖淫嫖娼”的话题,无论在作家圈还是朋友圈,无论在旅途中还是在饭桌上,“小姐现象”都成了公开的日常的话语。当时流传甚广的一句话引发了我的创作欲望:“小姐爱上嫖客是痛苦的。”随后,我就决定以云南为背景创作一部反映“小姐”生存状态的长篇小说。
不是中国版《羊脂球》
记者:您创作这样一本书是想美化“失足女”还是想打造一本中国版的《羊脂球》呢?
洪峰:我希望创作一部完全不同于其他同类题材的文学作品,在我看来,以往的文学作品,要么把“小姐”看作堕落的需要被拯救的一群,要么则美化她们,歌颂她们的心灵之美,尊严之美,《羊脂球》就是这样的,这都不是真实的。
真实的情况是,“小姐”只是古代以来就存在的一种特殊职业,她们并不比其他职业更低贱,或者更高尚,如果说它们之间有什么不同,那也是生活习惯的不同,而非社会地位。在《恍若情人》这部小说中,“小姐”的存在是真实的具体的,跟我们日常生活中遭遇的强沙尘暴、非典疫情、网路诈骗、网路恋爱、暴力游戏、恐怖袭击、演艺圈潜规则、人体炸弹、拐卖少女等一样,都是人类不可回避的一种悲剧基因。
记者:《恍若情人》中“失足女”的话题是很敏感的,作为著名的作家,您不怕舆论的批评吗?您是怎样处理这样敏感题材的?
洪峰:《恍若情人》一共有16章,每一章的开头部分,都会附有一篇新闻报导,内容涉及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例如《三少女身陷“魔网”》、《强沙尘暴“尘埃落定”》、《周璇对张钰嗤之以鼻》等等。我并不是要宣扬什么腐朽的东西,是想引起大家的思考,所以并不怕受到责难和批评。
由于题材的原因,书中有大量的涉性描写,对此,自己的题材确实比较敏感。不过我也处理得十分谨慎,涉性描写处理得比较节制。
再花几十万就可医好未婚妻
记者:您现在经济状况如何?
洪峰:现在我在云南一个风景秀丽的小镇里照顾得癌症的未婚妻,治疗费用很高,经济压力很大,我想再花几十万元她的病就可以痊愈,我想经济压力的问题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云南的良好环境,有利疗养,是我选择云南的主要原因。
记者:作为著名的先锋作家,您一直在叙事技巧上很有讲究,比如《中年底线》,而这次《恍若情人》却采用了“零叙事”的手法,是要尝试一种新的创作方式?
洪峰:两者很不一样。《恍若情人》关注的是一群人的精神和灵魂(变化)的过程,而《中年底线》则把精力放在一个人的行为方式上,容易使故事变得好看。因为叙述方式很容易把握,灵魂方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从人数来讲,《中年底线》的读者要多。与1993年的《苦界》相比,这并不是写作方式上的刻意改变,而是走的路子不一样,从畅销角度讲好一点。我希望走西方畅销书的路子,很难区分它是畅销书还是经典。
很久不看球和写散文
记者:大家都知道,你在写小说的同时还写散文。有读者认为洪峰的文字在退步,像最初读两篇长散文《寻找家园》和《你独自一人怎能温暖》时的浓浓感动,如今在阅读洪峰作品时确实很难再出现了。您是否意识到这种情况呢?您在云南还看球和写球评吗?
洪峰:最近很少写散文了。最近的一篇是1995年写的。对于这种情况,我自己不是特别介意,不是说我认为我自己的东西都好,我是觉得有些东西是分类别的。比如《生死约会》,有机会你读一读,只能让你特别感动;但是有一种作品是不会有的。比如《模糊年代》,写的是土地改革的事,是一种非常纯粹而客观的,从某种程度上讲,与你的内心生活无关。
以前在刊物上写足球,总共几万字,叫《我看中国足球》。然后《球报》一个主编看到后就找我写。后来还出了一本书,叫《一个球迷对中国足球的诉说》。年轻时,一说足球就滔滔不绝。现在真没什么可说的。一过30岁你也会有这种体会,许多东西你会发现真没什么可说的。足球,喜欢就变成习惯了。
记者:您在云南有什么新的创作计画吗?
洪峰:现在我手头还有两个长篇呢,若有出版社来找我,我就按照时间顺序给他们。我自己从不刻意拿出去,要过时了就过时了。我的人生和我的小说一样,从不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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