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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匆匆
高二(14)班 知小惟
阳光轻轻地从云缝中渗出来。温柔地抚在她的身上。无处可躲。
她微微踮着脚,略带焦急地向远方张望。等他。
面前拂来一阵微风。路旁的一棵苍老的小叶榕,在风中招摇,随即飘落了一群金黄的蝴蝶,为凝结的空气带来一丝活力。蝴蝶为了即将完结的生命而盘旋,飞舞,直到无声坠地。似乎没有遗憾。等待着在时间中腐烂。
每天早晨她都在bus-stop等他。
朝霞刚渲染了晨空。她从bus上蹦下来,倚着路牌,感受着晨风的爱抚,眼睛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柔柔地注视着一个方向。
他总是骑着车子飞快地往这边冲过来。看见她以后会狼狈地从车子上跳下来,然后对她龇牙咧嘴地笑起来。头发长长的,高高的满清瘦的满帅气的男生。笑起来眼睛皱成一条线,很阳光的男生。
她在晨光中沐浴。她自得其乐。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致的方向。她欣赏着一掠而过的陌生的面孔,心里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第一次感觉到这种仿徨。
她第一次怀疑他今天会否出现。
他一贯都是准时出现的。她似乎没有理由去怀疑。他一定会出现的。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路人只是匆匆地在她周围来往。没有人注意到她。偶尔会有花瓣飘落到她和他们身上。
从没有人为她而停留。
太阳懒洋洋地露出半边脸蛋来。晨雾在阳光中很快就消散了。世界显得更加清晰。橡胶树那看上去油油的大叶子,在阳光中会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叶子一晃一晃。白光有时会照在她的脸上。
那张洁白乾净的猫脸。微红的脸颊,尖尖的下巴,像一只成熟的蜜桃。老人们都不喜欢猫脸的女生。下巴太尖了,幸福会从那儿悄悄流走的。
碎碎的刘海在她额头映上了迷离的阴影。阳光是俏皮的,不时会晃着她的眼睛。
她的瞳孔是深邃的紫色,剔透得像晶莹的宝石,静静地沉没在一片汪洋里。
她不敢去看表,她宁可把时间遗忘掉。因为看着时间过去,所期盼的没有到了,时间依旧是一分一秒地走着。
希望她停下来。却没有能力使她停下来。
她开始急躁起来。她不自觉地踮起了脚。他应该快到了,踮起脚仿佛可以早些见到远处的他。
Bus进站后稍做停留就再次呼啸而去。Bus-stop空荡荡的。望着对面那些在风中轻轻摇晃的树木,她感到一阵孤寂。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是脱离了这个空间而存在的。她只能漠然地看着别人兜兜转转,而自己依然停留在原点。
天空暗淡下来。
她抬起头。一朵厚厚的棉花般的云遮住了太阳的脸蛋。
天地顿时柔和了起来。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模糊成一片平易近人的灰白。风中飘落的粉红色花瓣是此时最耀眼的光华。有一片温柔地躺在她的肩头,与她的脸庞相映成趣。
她的脸像花瓣一样的白里透红。
他今天不会出现了。她对自己说。心中舒坦了许多。
空中飞舞着蝴蝶一样的小叶榕的黄叶。太阳悄悄从云缝中探出头来。阳光把天边染成了一片亮白。大地又一次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