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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滴思乡泪



  ——浅谈台湾怀乡诗

  啊,谁说秋天月圆佳节中尽是残秋——每回西风走过总踩痛 思乡的弦!(蓉子:《晚秋的乡愁》)

  在台湾的报纸杂志上,出现了许多怀乡诗,或咏史寄怀,或情寄山水,或感时怀归,表达出深挚的爱乡之情。象这首《晚秋的乡愁》,一字一掬泪,一声一滴血,哀怨悱恻,读来令人为之肠断。

  赖江质的《旅怀》:“十年湖海寄萍踪,饱尽风霜瘦尽容,望断家乡消息渺,归心乱逐浪千重。”一个“瘦”字,一个“乱”字,表现出作者对故乡的无限思愁。对故乡的怀恋,这是游子共同的心理。因其表现出游子心中普遍存在的乡情,而引起广泛的共鸣,获得了1965年度台湾省“诗坛联吟”第一名。

  由于归期难卜,不少人便转而对故乡山水风物的追忆,甚至在梦中重游故地,以此慰借自己的乡思。“东风剪剪水波蓝,独客楼头酒半酣,草长莺飞春浩荡,一帘烟雨忆江南”(何逸天《和白翎词长忆江南》),追忆的是江南美景。这类诗在台湾怀乡诗中占较大比重。在诗人纪弦的眼里,一片槐树叶,由于是从家乡捡拾带去的,他觉得“这是全世界最美的一片,最珍奇最可宝贵的一片。”(《一片槐树叶》);家乡的井水,在诗人李佩征的眼中显得特别“有情味”:“走遍太平洋和大西洋之滨,却找不到如你美味的泉流”(《井水》);连故乡的雨,也是那样的可爱:“牵也牵不住的小雨丝哪,总在我心灵深处,挑着,剌绣着,缠绵的乡愁。”(亚微《故乡的雨》);对于乡音,就更不用说了:“真美中的至美,乐声里的美乐,我突然发现,那最美的声音,是来自故国人的乡音”(浦丽珠《乡音》)。

  乡愁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时刻噬咬着游子的心灵。这种思想感情,在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的《国殇》一诗中表现得更为强烈: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故乡。

  故乡不可见兮,

  只有痛哭。

  这首诗写于1962年1月24日,他在同月12日的日记中说:如死在台湾,“愿葬石山或阿里山树木多的高处,可以时时望大陆。”又说:“远远是何乡?是我之故乡,我之故乡在中国大陆。”于右任1964年11月病逝台北,至死未能实现还乡夙愿,恐其九泉之下仍存着深深的遗憾吧?

  时代毕竟不同了,还乡的愿望并不仅仅是幻想。两岸和平统一,这是海峡两岸人民的共同愿望,这种呼声越来越高。这给台湾怀乡诗注入了新的内容,使之从单纯的抒写乡愁转而呼吁台湾当局捐弃前嫌,与大陆握手言和,为祖国的和平统一鼓与呼,这是近几年出现的台湾怀乡诗的一个显着特色。如《浪淘沙·心愿》:

  

  同胞泪闪闪,

  归思如煎,

  西望中原又一年。

  无限山河骨肉情,

  梦绕魂牵。

  

  从我万民愿,

  杯酒言欢,

  先公后私解前嫌。

  和平统一齐努力,

  功比补天。


  亲人要团聚,民族要团结,祖国要统一,这是时代的要求,人民的心声。惟望台湾当局体察民情,以大局为重,与大陆和平统一。这样,台湾同胞幸甚,民族幸甚,国家幸甚。

  

         (原载《广东侨报》1985年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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