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7月23日电(作者汪毅夫)土戏虽土有魅力。清代初年,刘献廷《广阳杂记》里一句话写尽土戏的土味和魅力:“优人如鬼,村歌如哭,衣服如乞儿之破絮,科诨如泼妇之骂街。犹有人焉,冲寒久立以观之”。
戏台小天地,天地大戏台。刘献廷说的“科诨如泼妇之骂街”,说的是戏剧场景生活化。闽、台两地旧时则有一种另类的生活场景戏剧化的“泼妇骂街”。骂者泼妇,双手叉腰,当众一站,开口就骂。她当然不想骂给空地听,会选择流量大的公众场合,所以叫骂街。她骂人的话总以“夭寿死囝子”起兴,一句又一句,一套又一套,整齐而“斗句”,对仗且押韵,真如优人科诨一般。骂的是“夭寿死囝子”,乍听起来是骂自家孩子,实则句句骂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用狠话骂人,“夭寿死囝子”近于诅咒,但诅咒的是别人。闽、台两地至今有“诅咒乎(让)别人去死”的俗谚,说的正是此等泼妇、说的正是这种不良居心。
在闽、台两地,诅咒又称赌咒、咒咀,如吴瀛涛《台湾民俗》(台北众文图书公司,1975)记:“往昔民间发生事端,难辨真伪善恶时,多利用赌咒立誓的方式”,“誓言的内容多半说如果虚言肯受神明的任何责罚,例如全家死亡或自己在他乡客死及夭死等”。这同“诅咒乎(让)别人去死”是不同的。
附带言之,今之网上时或也有另类的“泼妇骂街”的戏码,骂人者也靠骂人蹭流量、也有不负责任的“诅咒乎(让)别人去死”的不良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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