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11月30日电(作者汪毅夫)上海《点石斋画报》1895年第5期有一张图画(见图),画的是当年台湾民主国的时事。图中台湾义军的服饰有“民主国义勇”字样;图中旗帜三面:其一为民主国“蓝地黄虎”旗,其二上有“台湾·唐”三字,其三则写“扫除倭国”;图之题跋曰:“台湾自入版图,经营缔造二百余年,今被倭人无端索割,全台人士义愤填膺,屡次叩阍求予免割,未蒙允准,于是羣情廹切,思自奋发,公议自立为民主之国,以台抚唐薇帅智略过人,民心爱戴,爰循西例推为总统,尊之曰‘伯理玺天德’,主持一切军国政事,公同刋刻印信,文曰:‘台湾民主国总统之印’,换用国旗蓝地黄虎,于五月初二日由绅士率众送至抚署。薇帅见众情难拂,权行收受,其电奏中朝云,台湾士民义不臣倭,愿为岛国永戴圣清,则其奉正朔而作屏藩,其维系之功已不可没矣。今虽时事多变,成败利钝尚难逆料,而台地绅民食毛践土,忠君爱国,亦足以伸士气而壮国威。至薇帅处此危局,布置艰难,与刘渊亭军门雍容坐镇,屼若长城,迥非甘心媚敌俯首事仇者所可同日语矣。”尽管“时事多变”,题跋对当年时事有透彻的瞭解和描述,其要点包括:1.“全台人士义愤填膺,屡次叩阍求予免割,未蒙允准,于是群情迫切,思自奋发,公议自立为民主之国”,民主国乃为“自主”保台、因情势迫使而成立;2.“台湾士民义不臣倭,愿为岛国永戴圣清”,民主国乃以“倭”为敌而絶非与“圣清”分庭抗礼;3.“今虽时事多变,成败利钝尚难逆料”,而“自主”保台的民主国“维系之功已不可没”。我们知道,《马关条约》有割让台湾、也有割让辽东的条款。然而,在1895年三月二十三日《马关条约》签订以后,1895年四月十四日《马关条约》批准换约之前,发生了“三国保辽”(又称“三国阻约”)事件:俄、德、法三国列强为保护其在华利益,要求日本放弃“对辽东的永久占领权”,日本很快表示“接受三国之忠告”,却又向清廷索赔三千万两白银。当年四月,署台湾巡抚唐景崧在给清廷的电奏稿里,几次提到“三国保辽”或“三国阻约“;在给朝官文廷式的往来电札里,也表露了“交割之期若延两月”即推延割台时间以待转机的想法。“自主”保台的民主国与这个想法有关。应该说,推延割台也是扺制割台的一种方式,“迥非甘心媚敌俯首事仇者所可同日而语”。当然,唐景崧等人后来“仓黄奔遁”、临阵脱逃,“难以逃责备矣”(文廷式《闻尘偶记》语)。
当年的“时事”,便是今日之“史实”。兹有“台独”分子歪曲史实,将台湾民主国作为其“台独”鼻祖,无知而口狂。关于台湾民主国的史实,陈孔立教授《台湾历史纲要》一书里有精准的理解和论述,略谓:“台湾民主国是在面临日本侵略者即将武装侵占台湾的危急形势下,在全台人民誓死反抗日本侵略的爱国斗争高潮推动下,为抗日保台而建立的抗日救亡政权。台湾民主国成立后,曾以台湾绅民的名义致电清朝政府表示:‘台湾绅民义不臣倭,愿为岛国永戴圣清’。唐景崧就职后,向朝廷的电奏以及向各省大吏发出的通电中,也都反复强调‘台民忠义,誓不从倭’,‘暂充总统’,‘仍奉正朔,遥作屏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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