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者钱钟书 |
中评社北京2月26日讯/腾讯网今天登载作家余杰文章“钱钟书是中国人文化心理上的一道花边”,文章说,钱钟书的名著《围城》可以说是一部有特点的也有明显的缺陷的小说,但绝不是一部“伟大”的小说。全文如下:
中国当代作家笔下只有“小聪明”而没有“大智慧”,此类作家的代表便是被奉为“文化昆仑”的钱钟书。一九八零年,钱钟书被冷落了半个世纪的长篇小说《围城》,被重新发现幷重版,一时洛阳纸贵。因为《围城》的语言方式和结构形式与一九四九年以来的主流文学如此不一致,让读者们感到新鲜不已。研究钱钟书的学者范旭仑后来回忆说:“其惊艶震撼之力,足以将刚学完的‘现代文学’教科书扫而空之。”此后,陈道明主演的电视连续剧《围城》在央视上演,钱钟书遂从精英的圈子普及至工农大众。依照钱氏之年龄,完全可以算作现代作家;但其作品产生广泛的社会影响,则主要是八十年代至今,因此他仍可归入当代作家的行列。我同意小说史家夏志清对《围城》的评价——“《围城》是中国近代文学中最有趣和最用心经营的小说”,但最伟大的小说不是靠“有趣”和“经营”便能支撑起来的。《围城》可以说是一部有特点的也有明显的缺陷的小说,但绝不是一部“伟大”的小说。
在“暴得大名”这个意义上,钱钟书属于“大器晚成”者。一个越是缺乏文化滋润的时代,便越是要制造出“文化昆仑”来撑起面子。然而,类似于“最后的大师”的种种美誉,幷不足以掩饰钱钟书在为人、为文和为学上的巨大局限及缺陷。与百年来中国所遭受的重重苦难相伴,钱钟书却既没有确定性的人生体验,也没有值得献出生命的价值皈依,更没有“与哀哭者同哀哭,与捆绑者同捆绑”的情感取向。他当然是一个绝顶聪明的文人,但他的聪明仅仅是一种站在一旁油腔滑调地嘲讽在大地上艰辛劳作的同胞的聪明。钱钟书不曾拥有属天的智慧,即那种洞悉事物之善恶真假的智慧。貌似文弱的钱钟书,生存能力却大大优于大多数的同辈。他“难得糊涂”地活了下来,且相当长寿。钱钟书堪称既“苟活于乱世”又“闻达于诸侯”的庄子与诸葛亮的人格模式的交集,是“逍遥游”的哲学的最佳实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