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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师勒石刻碑不慎 徒留笑柄

http://www.CRNTT.com   2009-12-10 10:52:50  


余大师“跨界操刀”,引来坊间砖头一片
  中评社北京12月10日讯/媒体报道,新近在中山陵梅花谷揭幕的由余秋雨撰写的南京锺山风景区碑文接连遭到学者与网友的猛烈抨击,被骂是“紫金山最令人作呕的一景”。《华商报》今天刊登评论员十年砍柴的文章“劝余大师勒石刻碑不慎徒留后世笑柄”,文章表示,“余秋雨以文化大散文而名世,他的那些文化散文,确实影响大,但若是论传统国学的功底,余先生不要说和古代乃至民国时期的文化人相比,当下大隐于网路的许多爱好传统文化的年轻人,都比他强。在孝陵、中山陵之畔,余大师竟敢拿出这样的文字刻石立碑,真佩服其勇气过人”。其内容如下:

  人生苦短,而许多人总希望追求功业、声名之不朽,于是,勒石刻碑、传之后世成为中国人很喜欢的一种“行为艺术”,如东汉窦宪北击匈奴,勒石记功于燕然山。在我看来,这和普通游人去某景区,手痒涂鸦“某某到此一游”没什么区别。只是窦宪勒石的碑文由大文豪班固所作,在立意、文采上高于一般人而已。

  最近,荣膺“大师”称号的余秋雨,也效法前辈先贤,为钟山风景区书碑文一篇,招来网友炮轰。我认为“余大师”此番遭遇并非盛名所累——— 就是常说的被人嫉妒,而是这篇碑文写得实在太差了。“华夏大地,美景无数,却有寥寥几处,深嵌历史而风光惊人。”“ 所幸得逢盛世,重新打点江山。”这类文字,立意浅薄,格调不高,更兼无甚文采,作为一个在诸多公共场合弘扬传统文化、调教后辈的“文化大师”,拿出这样一份作业,被公众挑刺,算不算“春秋责备贤者”呢?

  写碑文不易,在现在语境下写碑文更难,写不好就成了余氏所撰的这类文白混杂、半通不通的文字。白话文运动以前,无论写碑文还是撰对联,作者和欣赏者多处于共同的知识体系内,士人群体有着比较统一的美学标准,为文雅驯还是粗鄙,一般会取得共识。因为当时掌握权力的人,多是士大夫,懂得美丑之辨。不会像钟山景区管理部门,无非是慕余秋雨的大名而附庸风雅,无论“余大师”交给一篇什么样的文字,相关部门会毫不脸红地赞其碑文写得很美妙,这也是用权力强调自己的眼光不差。

  唐代的韩愈、明代的钱谦益图丰厚润笔,一生所写的碑文甚多。韩愈乃至在世时就有“谀墓”之名。韩愈虽然为了钱,给一些富豪显宦写墓志铭,过于溢美,但其文起八代之衰的大才,哪怕是千秋万代后,也是公认的。其撰写《平淮西碑》1500字,因持论欠公允被李愬告到皇帝那儿,碑被砸,令段文昌重新撰文刻碑。但韩文公碑文实在写得太好,到了宋代又被重刻留世。

  好的碑文,哪怕是隔代人读之,必定会获得一种审美的愉悦和情感的共鸣,因此以前的许多文士、名宦对撰文刻碑,是非常谨慎的,生怕被后世讥笑。“余大师”在碑文中写道:“隐隐可见大明王气,伟人身影。”应该是指此地葬明朱元璋和孙中山。当年国民党北伐成功后,遵孙先生遗愿将其埋葬在此,尽管党内大才云集,最后讨论来讨论去,只留下一块上书“中国国民党葬总理于此”的石碑。

  用文言文写碑文,又似作格律诗,在当下用旧瓶来装新酒,既要保留文言格律诗的形式音韵之美,又要不拘泥于形式而有时代感,难度非常大,弄不好就会沦入山东作协副主席王兆山于汶川地震后写出的 “纵作鬼,也幸福”的那种把肉麻当格调,把冷血当有情的境地。

  余秋雨以文化大散文而名世,他的那些文化散文,确实影响大,但余基本上是用脱胎于早期政论文字盛年理论论述的欧化语言来表达,再点缀一些散见于古人笔记中的故事,让当时的读者有耳目一新之感。但若是论传统国学的功底,余先生不要说和古代乃至民国时期的文化人相比,当下大隐于网路的许多爱好传统文化的年轻人,都比他强。在孝陵、中山陵之畔,“余大师”竟敢拿出这样的文字刻石立碑,真佩服其勇气过人。不知后人读之,有何感想。我想这篇碑文为后世留下的唯一价值也许是史料价值,后人可从“斥资五十亿,搬迁十三村,移民两万余,增绿七千亩”的文字中来研究今日中国社会拆迁之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