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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监牢”的罪恶何时才能结束

http://www.CRNTT.com   2011-04-28 11:14:29  


 
   在张秀林被关前后,另有一对母女也被关了进来。“是另外一个乡的,也是因为上访。那娘俩姓什么叫什么,我们互相都不知道。”孙银侠说。

   那对母女给孙银侠留下的难堪记忆是,“看守的人让我和那对娘俩对打,就是用拖鞋底板,互相抽对方的脸。你抽我一下,我抽你一下,还要听到响,打得不响了,看守人员就来打你。”

   这种被关人员之间“互打”的经历,也同样留在了王乃谋、张秀林的记忆里。

   还有一种“酷刑”曾经让孙银侠“差点死去”,这就是“坐凉地”、“端凉水”:人坐在地上,两腿伸直并拢,两臂也同样向前伸直。然后两手端着一个盛水的盆,脖子也要伸直,不能低头。“我有一天端得天眩地转的,真的想死了不想活了。后来我昏过去了,醒来看守的人还说我:你要不行你就报告啊。他们也怕我真的出事。”

    签字

   在“针刑”前屈服被迫“自愿”,还要写检讨

   但这些还不是最难以承受的“体罚”。

   在被关12天中,事后给64岁的孙银侠留下挥之难去的精神阴影的,还是她曾在里面受到的“性骚扰和猥亵”,尽管在她的激烈谩骂下未遂。

   据孙银侠自述,在她被关小屋期间,曾有两名男性人员对她有明显的“不良企图”。

   其中之一是同样被关进里面的张秀林。“他跑过来刺激我,就是有强奸那意思。我就破口大骂,我拿东西跟他打,他看我接受不了,就上来劝我,说开玩笑的。我就骂他,开什么玩笑啊,后来他就不敢再来了。”

   “我考虑他是受里面的人指使的,姓张的那个人也是我们天岗湖乡的,以前都认识。没有人指使,他不可能这样做。”孙银侠说。

   另一人是负责看守孙银侠的刘某。“有一次他坐在床上,我坐在地上。他就叫我,到床上来坐。我当时以为他是好心,就到床上坐了。他就开始对我不怀好意,我当时就跟他说好话,求他,后来他就放过我了。”孙银侠说。

   “我真的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在里面受到这样的污辱。我有时晚上想着想着,胸口闷得气醒过来了,我就觉得我太受屈辱了!”从里面出来后的孙银侠,多次对记者这样诉说。

   就孙银侠的以上述说,南都记者辗转通过泗洪县一位当地人向刘某求证。但刘否认了孙银侠的说法,他说是“那个姓张的,也是被关的,跟她同乡的一个人”,当时只是跟孙银侠开过类似的玩笑。

   南都记者随后向张秀林求证,张承认“是有这个事”,“当时我是被逼迫的,就是‘看守所’的人,(他们)让我调戏孙银侠,不那样做,他们就每天打我一百棍。”

   最终让孙银侠“屈服”的,还是一种令她极度恐惧的“针刑”。据孙描述,这天,一名看守手提一根坠着针的细线来到她面前,另一只手拿着打针用的棉签,“他们拿针在我眼前晃啊晃,说大姐你签吧你签吧,我们也不想这样弄你。我当时是真的怕了,我怕他们真的拿针扎我。”

   在被押12天后,孙银侠被从里面放了出来。左眼留着淤青,头发被揪掉一大块,同时还被迫同意让家人“自愿”在拆迁协议上签字。孙说,放出前,一名自称公安的人曾向她这样问话:(在里面)打你没有?没有。学习好了吗?学习好了。那你签个名吧。孙银侠说不会写字,最后按了手印。

   王乃谋被放出前也履行了同样的程序。“当时来了两个人作笔录,一个说是公安局的,穿便服,还亮了警官证给我看。另外一个说是信访局的。他们问的是,你在里面学习怎样,吃住怎样,要求我们只能讲好,你不敢不讲,不讲就出不来。”

   除了要在“没有”、“好”等回答内容的笔录上签字,被关者放出前还得写诸如“检讨”、“悔过书”、“保证书”之类的材料。在泗洪采访期间,南都记者曾看到一个先后被关过三次、青阳镇阮庄二组59岁村民王淑英写的一份“检讨”:

   “……由于我贪心想让政府多赔钱,情节恶劣,政府为了改造我给我单独办信访条例学习班,财力人力花费很多……我现在后悔莫及,我错了,请政府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孙银侠被放出前也被要求写类似“保证书”,但其严词拒绝,“后来是他们帮我写的,只让我在上面按个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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