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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电影:很“黄”很暴力的寻根实验

http://www.CRNTT.com   2014-06-18 13:28:37  


 
  奥斯卡当然不可能全方位捕捉到非英语国家的电影成就,但作为一个通向全球的跳板,它的作用是不容小觑的。1959年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以及戛纳金棕榈大奖)的《黑人奥菲尔》是作为法国片选送的,导演是法国人,实际上是巴西、法国、意大利的合拍片,故事设在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对白用的是巴西的官方语言葡萄牙语。奥菲尔的故事源自古希腊悲剧,属于西方的经典爱情题材,但放置在狂欢节的巴西,配上鲜艶的色彩和躁动的桑巴舞曲,主角也换了黑人,成了新瓶子装旧酒,令人耳目一新但又极易消化。

  有时,我难以想象巴西曾有过黑白片,因为看巴西电影扑面而来的是色彩和音乐,如同巴西的足球,成了不折不扣的文化符号。想必巴西也有富人,银幕上的巴西却多半是贫民区,但张扬着生命的活力,这种活力在西方主流影片中极为罕见,我仅在2008年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里惊鸿一瞥,但在巴西电影里那绝对是常态。其实巴西也有描写中产阶级的类型,如爱情片,跟中国同类电影颇为相似,但很难传到咱们这儿。我们接受的,是异国情调浓厚的巴西影片。

关注现实 另成一派

  不过,1998年入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和最佳女主角的《中央车站》以情动人,静水深流,不靠民族符号取胜。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大妈和一个九岁男孩之间的感情,从格局讲偏小,民族和时代色彩也不明显,但通过白描式的人物刻画,将观众带入她俩的世界。

  《中央车站》根植于巴西电影的另一个传统,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新电影运动(Cinema Novo)。该运动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和法国新浪潮在巴西的翻版,之前巴西流行豪华的歌舞片和史诗片,被当时的年轻电影人批判为“肮脏的商业主义及文化卖身”。新电影运动关注贫富差距,带有强烈的政治诉求,与其说接近法国新浪潮不如说接近二十年代的苏联电影。因此新电影运动的某些成员也排斥新浪潮,认为新浪潮抄袭好莱坞,精英色彩太浓。但他们对新浪潮的作者论则十分倾心,因为有了这面大旗,他们不再需要为自己的低预算而自卑。该运动起初以农村题材为主,描写底层社会的经济窘迫及宗教疏离,调子偏严肃,黑白影像传递着强烈的肃穆和简单。领军人物格劳伯·罗查(Glauber Rocha)把这种风格称为“饥饿美学”,并自编自导了影响广泛的《太阳之地的上帝与魔鬼》(1964,英文名改为《黑上帝、白魔鬼》),表达了他潜在的暴力革命倾向。

  随着政治风向的转变,新电影运动的支持者发现自己的作品只能吸引知识分子群体,而跟他们号称代言的普通大众相隔遥远。于是他们中有人提出拍摄赚钱的影片,跟真正的观影大众产生沟通。在这种氛围中,出现了第一部描写中产阶级的新电影运动作品,而且是彩色片,即1968年的《伊帕尼玛来的女孩》。(有一首同名的巴西歌曲,也红遍整个西方世界。)到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新电影运动开始吸纳一种叫做“热带主义”的风格,即像热带丛林那样充满奇异的光影。换言之,异国情调的形式和关注社会的内容从互相对立,发展到互相融合。这个阶段的代表作是1969年的《马库奈玛》,剧情讲述一个黑人男子,生于亚马逊丛林,生下来就是成人的个头,但心态却是小孩的。他经过泉水浸泡后变成了白人,但他生的孩子依然是黑人。影片用隐喻的方式,反映了巴西三个人种(白人、黑人、土族人)的关系,同时也折射了城乡之间的差异,一点不说教,让观众在笑声中有所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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