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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漩涡中的郎朗 | |
http://www.CRNTT.com 2012-10-25 08:10:48 |
1997年,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接纳郎朗入学深造,到西方去成了他艺术生涯的关键一步。出国前,郎朗首任老师、沈阳音乐学院的朱雅芬教授临别赠言,“出去以后千万千万不要昙花一现。”到了美国,融入新环境,朱雅芬有机会也去看他。那时候的郎朗,除了吃饭就是练琴,除了热切的梦想,一无所有。 在柯蒂斯的院长、著名音乐家格拉夫曼帮助下,郎朗在经纪公司里找到一份职业演奏替补的差事。1999年,芝加哥拉尼维亚艺术节“世纪明星”音乐会开演,美国殿堂级音乐家纷纷临场,因排在最后的一位钢琴大师生病缺席,这个压轴机会落到郎朗身上。 “我太需要这样一鸣惊人的机遇了,需要让人家相信我。得到这张入场券,我就知道我的时代来了。”郎朗解释那次幸运光顾于他的重要性,“人家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德国20几岁的钢琴家弹贝多芬,而让中国16岁的小孩来弹?他们一直不太敢用,担心会不会出问题。” 演出一炮打响,芝加哥的报纸写道,“他战胜了所有人。”格拉夫曼则告诫郎朗,“你是全新的音乐金童,但没有人能长期保持这个位置。”他自己也承认,事业起步以后,常常精神压抑,那时他还是彻头彻尾的新人,缺乏资望,只能由名乐团们摆布,弹什么曲目全由他们说了算。每换新曲目,他的压力就很大,因为弹不弹得好心里没底。 一鼓作气往前冲,很快他就铺平职业演奏家道路,地位亦与日俱增。今年,郎朗与霍洛维茨、鲁宾斯坦、古尔德等大师一道被英国《留声机》杂志评为全球改变古典音乐的50位艺术家,他是其中唯一一位1950年以后出生的钢琴家,也是唯一一位中国钢琴家。简概来说,这代表着一种登堂入室的高度,除了奥运和世界杯,在白宫、白金汉宫、德国总统府以及克里姆林宫,郎朗屡次应邀为元首们演奏。6月份英国女王登基60周年庆典,他也是唯一受邀演出的亚洲艺术家。 “我们看到不少年轻艺术家,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很容易放松自己,不像过去那样努力了。”朱雅芬说,“现在郎朗好像已经是顶级了,但一个钢琴家是到不了头的。光环、名气都是虚的,我希望他在艺术上能更加成熟。” 朱雅芬对郎朗的状况抱着担心。他现在走到哪里都会被粉丝簇拥,应接不暇,他又不太会拒绝人,人前总是一副乐此不疲的热情面孔。这样一来,朱雅芬就疑虑被分去不少精力的郎朗还能否专心致志投入艺术。 而郎国任在这方面则有所不同。“他爸爸对这种情况是比较满意的,他追求这些东西,因为过去这么多年牺牲得太多了,他的梦想就是这样。”朱雅芬说。郎朗4岁时,郎国任将之送到朱雅芬那里学习,那时候他就表现得急躁,嫌朱教得慢,希望可以让孩子尽快参加比赛并在全国乃至世界拿第一名。“成名以后那些东西谁都欣赏,那毕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我觉得他爸爸如果更珍惜郎朗长远的艺术发展,会更好。” 比之于一些老艺术家,郎朗还年轻。而朱雅芬眼中的这门艺术,是会随着年龄和阅历的丰富而向更深层次升华的。“我希望他一直弹到80岁。他跟我说过,朱老师,太可怕了,我要30岁了。小时候都在练琴,感觉还没玩够呢。我说30而立,是你事业更好的一个新起点。他就不吱声了。” 钢琴家自己是如何想的呢?迄今他在古典音乐界的地位已经保持了13年之久。对此他认为理应有资本骄傲,但他又试图表明自己并不膨胀,是以向《南风窗》记者摆出不少先驱最终沦为当代仲永的教训,“第一是一出名就浮躁、翘尾巴;第二是曲目量不够,只会重复弹几首,华而不实;第三不好好学习文化和提升素养。”他说他给自己订立了一条座右铭—“永不吃老本”。“我们很难在艺术上找到一个真正的尽头,当你找到尽头时,可能一切都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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