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 文化大观 】 【打 印
【 第1页 第2页 第3页 第4页 第5页 第6页 】 
人民币国际化的真正目的

http://www.CRNTT.com   2014-06-01 08:30:07  


 
特里芬难题与人民币国际化的成本

  文章称,导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的一个致命逻辑悖论是特里芬难题,即国际货币的发行者必须通过贸易逆差向世界供应其货币。例如,美元作为国际核心货币将引致美国的长期贸易逆差,但美元作为国际核心货币的前提又是美元币值必须保持稳定,由此,美国必须是一个长期贸易顺差国。这两个要求是互相矛盾的。对于人民币国际化而言,这一悖论也同样存在。

  对国际核心货币而言,有两个相互关联的问题需要解决:一是货币如何发行并使之能够流入国际市场?二是这些国际货币又如何回流到发行者手中?从国际收支表主要项目中反映的一国对外经济关系中可以看出,这两个问题的解决并非轻而易举。

  第一,货币发行国通过哪些路径将本国货币投放到国际经济之中,其效应是否能够破解特里芬难题?

  从贸易项看,对外贸易是货币流入国际市场的一个主要路径(为了分析的方便,先暂且假定只有此路径)。在此条件下,如果国际货币发行国的对外贸易处于顺差状态,则意味着它所发行的货币不能流入国际市场,由此,该国的货币也就不可能成为国际货币;但如果国际货币发行国的对外贸易处于逆差状态(且长期持续),则意味着这一货币的币值缺乏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撑,在长期走势中将处于贬值状态,不利于维护国际市场的稳定运行,因此,并不适合作为国际核心货币。不难看出,这是特里芬难题提出的逻辑矛盾。

  从资本项中的私人资本输出看,私人资本输出是货币流入国际市场的又一重要路径。私人资本输出带动着货币流入国际市场,由此,即便在贸易顺差条件下,由于流出的私人资本数额大于贸易顺差数额,依然可以发生国际收支表中的赤字(这表明该国货币净流出)。就此而言,私人资本输出是破解特里芬难题的一个机制,但这一机制效应在时间上是有限的。从长期看,私人资本输出引致了资本输入国的生产能力提高(即便暂不考虑它降低了资本输出国的生产能力和产品出口能力),不仅使得后者对资本输出国的产品需求减少,而且可能提高它对资本输出国的产品出口能力;随着私人资本输出的增加,这种情形持续加重,在引致资本输出国的贸易顺差减少的基础上可能出现贸易逆差。这又回到了特里芬难题之中。

  从资本项中的政府资本输出看,通过政府间的贷款、购买他国政府债券和无偿援助等方式,可以将一国的货币输出到另一国家。如果政府资本输出用于直接的商业性投资,它的后期效应与私人资本输出相仿,因此,需要假定政府资本输出不是用于商业性投资以扩展资本输入国的生产能力,而是用于增加资本输入国的公共项目投资和公共福利。

  在此背景下,的确有助于破解特里芬难题中的货币供给问题,但依然存在三个有待破解的难题:其一,由政府资本输出所供给的国际货币在各国的配置、数量和时间连续性等方面能否满足各种国际经济活动的需要,这种货币供给方式是否可持续?其二,资本输入国在生产能力不提高的条件下,如何保障债权国的债务清偿?一旦不能如期清偿,是否将引致资本输入国的主权债务危机,而资本输出国政府又用什么机制来化解此类危机?其三,通过无偿援助方式提供的国际货币在各国配置、规模、连续性等方面是否具有可持续性?2010年以后,希腊主权债务危机对此已做出了实践的回答。

  从金融项看,国际货币发行国的各类经营性机构通过购买资本输入国的各类金融产品(如公司债券、政府债券、股票及其他金融产品)可以通过金融交易将货币输到需要国际货币的国家和地区,但其后期效应与私人资本输出大致相同。

  第二,国际货币通过哪些路径回流到发行国,其效应能否破解特里芬难题?从贸易项看,国际货币通过贸易路径回流到发行国,意味着国际货币发行国的贸易顺差,在信用货币为国际货币的条件下,这种情形只能在有限年份中出现,不可能长期发生,因此,不具有可持续性。从资本项的私人资本输入看,它意味着国际货币发行国的生产能力扩大,结果将是出口能力增强和贸易顺差,由此,国际货币进入国际市场的路径又被堵塞。从资本项的他国政府资本输入看,它意味着国际货币发行国政府需要对应地发行政府债券,由此,引致财政支出扩大,并在财政支出政策扩展的条件下引致国内经济运行格局发生失衡性变化。最后,从金融项看,如果国际货币回流是通过购买国际货币发行国的公司债券、股票及其他金融产品的路径实现,那么,情形与私人资本输入相似;如果是通过购买国际货币发行国的政府债券等路径实现,那么,情形与政府资本输入相似。不难看出,国际货币回流的各条路径效应,通过倒逼机制,将对国际货币发行国的经济运行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即便如此,也还不能破解特里芬难题。

  将国际货币流出和流入两方面情况结合起来分析,可以看出,在主权国家的信用货币充当国际货币的条件下,特里芬难题是不可能破解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超主权货币提供了一个可讨论的思路。但这一思路的难题是,这种超主权货币如何发行和回流?以SDR为例(且不说SDR的基础依然是各种主要的主权货币),国际货币经济组织既无贸易路径也无投资路径,如何发行SDR使其流入国际市场,又通过什么路径使其回流?也许,超主权货币在全球一统(即不再存在国别区分)的条件下是可行的,但这显然不是现今之事。 


 【 第1页 第2页 第3页 第4页 第5页 第6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