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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王”阎锡山

http://www.CRNTT.com   2010-07-18 11:36:14  


 
  在3颗鸡蛋上跳舞,踩破哪一颗都不行

  1935年,日本在侵占东三省后,开始筹谋“华北五省自治”,想让河北、察哈尔、绥远、山西、山东组成联合自治政府,成为第二个满洲国。山西,因其战略地位、煤铁矿产,以及阎锡山的影响力,成为这盘棋中的首落子。

  日本特使与其说客不断做阎锡山的工作,请他挂帅五省。但任凭软硬兼施,他总是一副太极身段,“极力忍耐敷衍”。他“不出头”,但也没置身事外,因为他知道,总会有人出头,那对华北乃至中国的危害总会祸及他的地盘。蒋介石、日本人、共产党这三方面的压力加诸其身,阎锡山自喻为“在三颗鸡蛋上跳舞,踩破哪一颗都不行”。反复权衡之后,他做出“迎共抗日”的选择。

  中共代表、山西定襄人薄一波,就是在这时候到达山西,接管了牺盟会,在这条特别的统一战线上,跟阎锡山合作、周旋、智斗了8年。当时牺盟会掌握了全省80%以上的抗日县政权,新军发展到40个团10多万人,撑起山西的抗日局面,被誉为“敌后抗战楷模”。

  薄一波在《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中对这段岁月作过生动描述,其中不乏微妙之处。如他说服阎锡山释放关押在太原的300名政治犯,让那些爱国、有为的青年恢复自由之身,加入抗日阵营。范长江在1937年2月有过太原之行,《塞上行.太原印象》中记述:

  我到太原的时候,正旧历正月十五前后,一切旧式的游艺组织,如秧歌、高脚、社火、梆子戏等,都一起搬了出来,热闹非常。但是这些旧东西,却完全换了新的内容。一种有组织的力量,支配这些东西,他们唱歌和演戏材料,或是已经成为抗日救亡题材,或者夹入许多抗战的唱歌和口号。这种做法,普遍到全省。

  此间,阎锡山提出“守土抗战”的主张:“以反侵略反畏缩的意义,站在整个国家责任的立场上,纯论是非,不顾成败”,“不能等准备的力量足以抗战时再抗战,也不能把一件件事情都做得赶得上人家了,能和人家列强并驾齐驱了,然后把自己已失的土地收复回来”,“只要这块土地上有一个人,也该守土抗战”。

  他提出的对日“实行持久战”、“宜在有利之地形与之作战”和八路军的实践不谋而合。

  在与傅作义共同领导绥远抗战时,阎锡山以继母陈秀卿的名义,将父亲的遗产87万元捐给前线。晋绥军将领、学生、商人,随即纷纷解囊。

  凡此种种,包括摒除党派之见起用共产党人,放手让薄一波发展壮大牺盟会,表现出他的政治胸襟,是他真心抗日的举动。山西当时成为陕北之外的又一个抗日中心,吸引了许多爱国志士。

  徐向前是五台人,阎锡山的同乡,且在阎创办的省立国民师范读过书,是阎的学生辈。1937年9月他作为“向导”,与周恩来、彭德怀等赴太原同阎锡山商谈八路军入晋抗日的事。这次交道,令阎锡山对周恩来颇为佩服,事后他对薄一波说:“周先生对抗战前途看得非常清楚。”又赞:“周先生的确是个大人才,国民党是没有这样的人才的。”

  在雁门关视察地形时,周恩来与阎锡山有过这样的对话——

  “如果日寇攻到这里,你准备怎样打?”周问。

  “我拼了老命也要保住山西。”阎答。

  半个月后,由阎锡山筹划,林彪、聂荣臻指挥的115师在平型关打了一个伏击战,取得八路军抗战以来第一个胜仗,也是华北战场上中国军队主动歼敌并首次胜利的战斗——尽管它无力扭转中国军队在整个平型关战役的被动局面,无法改变对日作战的一连串失利及太原的沦陷。

  节节败退的过程中,阎锡山有过骑着毛驴撤退的经历,也曾赋诗抒怀:夜向吉县行,昕水百余经。行人身半湿,残冰伴稠星。

  正因为阎锡山与共产党的合作,国民党内部有“山西赤化”的诘责。1960年5月23日他在台北去世,有报纸刊载社论《阎锡山值得国葬吗》,认为他“大量培植左倾分子,卒使共党势力在山西坐大”,结果“晋西事变”后,新军加地方团共约15万人同时叛变,携带新武器,投向朱德、刘伯承、林彪和贺龙;更有人暗指,阎锡山是国民党垮台的“首祸”。

  阎锡山真心抗日的同时,蒋介石却横下一条心:攘外必先安内。他不断调遣阎和张学良带兵“剿共”——让晋军奉军与共军彼此消耗。阎、张同病相怜,深感再这样下去只能两败俱伤、国家大损;停止内战、共同抗日,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国家。

  一年之内,张学良5次飞抵太原跟阎锡山“共商陕北剿匪事”,双方小心翼翼,边试探边由浅入深、由虚而实,彼此心照不宣。

  1936年10月31日是老蒋50寿辰,阎锡山就停战问题进言,蒋厉声道:“你们只答复我一句话,是我该服从你们,还是你们该服从我?”阎锡山对张学良说:“汉卿啊,看委员长态度,咱们不能再说话了,以后看机会慢慢做吧。”

  42天后,张学良和杨虎城在西安兵谏,扣押了蒋介石,史称“西安事变”。面对国家危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是较好选择。毛泽东在写给阎锡山的信中说:“共维大局之语,至理名言,曷胜钦佩……愿我公出以有力之调停手段。”事实证明,阎锡山多方斡旋调停,功不可没。

  至于1940-1944年间,阎锡山与日本人频繁的接触,通常被指斥为“勾结”,事实上,是一场无甚进展的讨价还价和软磨硬泡。日本想利用阎的身份、资历和地位令山西乃至华北脱离重庆政府,而阎想借助日本,在“剿共”的同时克服自己的困难,加强经济和军事实力。赵戴文曾向阎说,“以后无论局势如何变化,希望你不要走汪精卫的道路。”阎回答说:“我有我的主张,我为了存在,利用他们,绝不会走那条道路。”

  谈判中曾出现过这样一幕:日方代表花谷正极不耐烦,对阎锡山拉扯起来。阎毕竟是读四书五经长大的,尽管难堪,也只是皱起眉头。

  日本军方回忆录里,阎是个“有自私自利打算、老奸巨滑不吃亏、难以揣度的人物”。在日军1938年就制定的瓦解、诱降中国军队的计划中,阎锡山这部分代号为“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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