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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智库:欧美对华认知不同调

http://www.CRNTT.com   2021-11-16 00:03:02  


 
  也是在同月,美国通过官方途径严正警告欧盟,不要尝试追求旨在针对美国科技产业的保护主义模式政策〔16〕。在2021年8月底,有分析人士直接指出相对特朗普,拜登肯定是更受欧洲人普遍喜爱,但这完全并不等同于拜登就会是欧洲的一个良好盟友,在并非欧洲的完美盟友这方面,拜登和特朗普可谓是一脉相承,在很多时候,拜登的确比特朗普更有礼貌教养,也更会倾听欧洲政治领袖们的意见,但是实际上他对于这些意见并不重视,他是非常我行我素风格的,而且他的行为经常使欧洲出其不意地受到打击〔17〕。此外,学者Jackson Janes的研究指出,在经贸和规管等领域,美欧关系将持续由双边的实际是彼此竞争关系的相关产业利益来互动而决定,美国国内的保护主义声浪不会退潮,而拜登也一定会对之给予重视〔18〕。

  更加细致地分疏,我们看到,拜登在对待欧洲列国问题上也颇有些厚此薄彼的意思,政治观察人士A. Wess Mitchell写了一篇分析文章,认为拜登在对欧问题的处理上手法近似于奥巴马政府时期,最大的问题是有一种“近视症”(myopic)的倾向,过度地侧重于柏林和布鲁塞尔这两个节点上,而对欧洲的大片其他区域不甚重视〔19〕。

  同时,我们需要看到,阿富汗撤军问题远远不祇是不顾及欧洲盟友意愿的问题而已。在欧洲各国政治中,非法移民/难民问题和恐怖主义威胁是两大广受关注的极重要课题,拜登政府在阿富汗撤军一事上的荒腔走板〔20〕又正好会在这两方面引发危机。一些学者认为,拜登单边主义政策〔21〕造成的对欧冲击其实更甚于特朗普,拜登的政策比特朗普更强烈地唤醒欧洲各国需要追求独立自主路线〔22〕。而九月中的澳大利亚潜艇问题无疑是在八月的阿富汗撤军问题上又火上浇了一把油。

  于是,我们就看到一种非常奇特的现象,无论是阿富汗撤军问题,还是澳大利亚潜艇问题,在最初的动机上,拜登政府都是想将更大的战略压力转移到中国身上,然而,在战略调整的过程之中,由于美方颇显单边主义思路的行径,首先受到影响和冲击的,却都是欧洲诸国的切身利益。乍看起来,美国好像是要团结其传统固有盟友(自然就包括欧陆列国在内)一起对付中国,然而实际操作上,拜登政府的行动却首先直接引起了欧洲诸国的不满甚至反感。不仅如此,本来欧洲就并没有想要跟中国搞全面对立以至于某种极限施压模式的高强度竞争,但美国纠集其五眼联盟英语系国家盟友试图跟中国直球对决,从亚太-印太区域全面出击围堵中国,这就在客观上给了欧洲很大的“必须选边站”的压力,而这种压力是欧洲列国政治家们本身并不愿意看到的。在欧洲,已有不少政治和学术界的精英开始讨论这样一种可能的风险,即,欧洲并没有将其独立性输给莫斯科或北京,却将其独立性输给了华盛顿,由此而沦丧成为华盛顿的附庸奴仆,而非具备自主性的所谓“战略合作伙伴”〔23〕。

  正如一位英国前外交官所说的那样,欧洲既看到了美国要与中国作激烈对抗,也看到了拜登政府想拉拢盟友壮大自己的声势,减小自己的阻力,但是欧洲在这样的剧烈对抗格局中首先会受损的就是自身利益,欧洲很难(也不愿)承受这种剧烈对抗所带来的伤害〔24〕。这里更遑论这位英国前外交官说这话的时间还是在2021年8月初,当时喀布尔撤离〔25〕和澳大利亚潜艇这两桩事都尚未发生。由于特朗普本身并不诉求于“团结盟友”式的路线,我们反而看不出他在欧美的英语系国家和非英语系国家之间有什么轻重不同的权衡取舍,而拜登虽然一反特朗普无视传统盟友的做法,我们却能清晰看出他因为地缘政治和别的一系列潜在因素,对这两类国家似有轻重取舍之分(在欧陆非英语系国家中则似乎有些“重德而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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