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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月刊:分裂势力塑造台湾版想象的共同体

http://www.CRNTT.com   2024-01-02 00:03:12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提出,“想象的共同体”建构模式有三:一是“远程民族主义”。或称“克里奥尔民族主义”,典型例证发生在北美,移民们反抗宗主国英国,最终形成美利坚民族和美国。他们整合了北美殖民地各阶层的诉求,反抗宗主国的压迫和不平等对待,但在价值观上同时吸取了欧洲启蒙思想。远程民族主义现象也体现在移居他国的移民们对祖国怀有强烈的政治认同并发起或参与指向祖国的远距离跨国政治活动。“报纸上写满了母国的罪恶和贫困,移民们仍然有一种思乡之情甚至负罪感;感受到母国的重要性,又在不断为自己的新身份辩护;在国外过着安逸的生活,却在网上鼓吹国内抗争独立”(摘自本尼迪克特·安德森2014年3月19日在清华大学的讲座《民族主义演讲中的新困惑》)。二是“语言民族主义”。即以语言为工具的民族主义政治理念和活动。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认为,欧洲正是通过语言民族主义的创造,一种取代帝国的奴隶制和封建等级制,即主权的政治共同体诞生了。三是“官方民族主义”。即由国家自上而下推进的文化统一与政治统一进程。通过在交流工具(印刷术)、普及教育和内政构造等各方面的强制推行,上层统治最终促使包含多样性和地方性的文化趋于同质化。“官方民族主义亦可看成塑造独立民族国家意识的马基雅维利式先期策略。”

  “想象的共同体”理论尽管带有唯心主义色彩,但也有其符合部分国家历史和现实的一面。麦金德在《历史的地理枢纽》中指出:“英格兰的观念,是由丹麦和诺尔曼征服者打入赫普塔克人(赫普塔克是中世纪早期英国历史上七国时代的七个国家)的头脑的;法兰西的观念,是与匈奴人在夏龙的战争以及在与英国的百年战争中,被强加给互相对抗的法兰克人、哥特人和罗马人的;基督教世界的观念产生于罗马人的迫害时期,到十字军东征运动中才成熟;只是由于经过长期的独立战争,合众国的观念才被接受,地区殖民者的爱国心才衰落消亡;在南日耳曼,只是在与北日耳曼结成伙伴反对法国的斗争以后,才勉强接受日耳曼帝国的各阶层在政治取向、党派偏好、对外政策甚至民族认同上有不小分歧,但当外部“入侵”发生时,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原本民调低迷的泽连斯基成为民族团结抵抗的象征,政权及军队内部腐败、倾轧等问题退居其次。所以,俄罗斯发动的“特别军事行动”不再是对付一个四分五裂、一盘散沙的乌克兰,而是一个全民团结、同仇敌忾的乌克兰。另一方面,俄罗斯的“特别军事行动”,客观上也起到进一步激发和凝聚乌克兰民众的独立国家民族意识作用。目前看,乌克兰在历经上世纪30年代、二战后两次大饥荒、前苏联解体、1991年独立建国、与俄罗斯长期斗争、2014年克里米亚“入俄”等一系列“共同苦难的压力和抵抗外来力量的共同需要”的洗礼后,极可能在俄乌冲突中将彻底完成独立国家民族意识建构。

  当然,“想象的共同体”理论也有诸多薄弱环节或难以自圆其说之处,中外理论界亦多有指摘。如中国的情况最典型。按照“想象的共同体”理论,中国和中华民族具有“三种模式”的所有条件,本应早就碎片化、欧洲化了。但实际情况是,中国维系了两千年“大一统”。另一方面,“想象的共同体”理论并非线性、单向的,其三种建构模式的作用机理和实践案例表明,其既可成为推动分裂成族建国的理论工具,也可以用以启发国家民族认同和统一。换言之,“想象的共同体”理论对推进“独立”和维护统一的任何一方都是“双刃剑”,恰当运用,亦可制衡和解构分裂主义,成为反分裂的理论工具,进而在维护国家民族认同上发挥特殊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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