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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主义”的亚洲现实 | |
http://www.CRNTT.com 2012-12-31 09:51:45 |
海上力量:被感知的威胁 从体系层面说,跨地区的单极霸权,势必拒斥和敌视可能成为另一“极”的新力量中心的崛起,但为了达成事实上的拒斥,霸权者往往过度延伸其安全义务和承诺,放大冲突发生的风险。鉴于“门户开放”本身带有意识形态和心理性色彩,当美国因盟国的关系陷入一场与直接利益未必相关的冲突时,利害学说会倾向于置身事外,“威望”和“承诺”的羁绊却往往导向相反的结果:这将导致美国丧失战略灵活性。在可见的未来,为了减少因南海争端或钓鱼岛冲突导致的盟友“战略绑架”的几率—削弱中国或形成对中国的制衡联盟固然是华盛顿乐见的,但因为和“门户开放”缺少实质性关联的冲突就冒与中国全面开战的风险却是不必要的—美国或许会鼓励更多多边进程的出现。 进入21世纪,伴随着陆上边界争议的解决,“中国走向海洋”已经成为必然和现实的趋势。鉴于海洋在交通方面的天然沟通性以及海上力量作为国家威力投送工具的性质,一国发展海洋能力的努力必然是与对全球影响力的觊觎联系在一起的。中国在这方面的特殊优势在于,尽管区域主导权可遇而不可求,但陆上争议的解决使得北京可以专注于发展海权,而不至于像路易十四-拿破仑时代的法国或者威廉二世-希特勒时代的德国一样,因为同时兼顾海陆两个方向而陷于资源不足的困境。但中国在依靠海上力量实现了拓宽西太平洋防御纵深、保障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和主要海上贸易通道安全的初始目标之后,究竟会在公海前进到哪一步,却是华盛顿最关心也最担忧的。 自二战结束以来,对外围海上大国构成致命威胁的,已经不仅限于麦金德在1904年指出的“枢纽地带”或者说“心脏地带”强国,而是可能对美洲大陆形成战略包围的“边缘地带”国家,尤其是西欧和东亚。在最坏的情况下,一个边缘地带强国可以对整个欧亚大陆的战略性原材料实施独占控制,彻底破坏这一区域的均势,并以强大的海上力量向西半球进逼(设想一下德国和日本在1942年打通欧亚交通线、击败了英国和俄国之后的状况),而美国只能孤军奋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长期以来美国在西欧和东亚投入了最多的关注,维持了最长时间的存在。而相对于已经拥有海上统治权的美国,作为陆上军事大国的中国只要流露出发展海洋能力的倾向,就足以引发各种版本的“威胁论”。 当然,美国虽然不乐见中国海洋转型的步伐,但只要中国海军的战略指导和装备水平尚未对美国构成重大威胁,这种发展就是可接受的,不至于升格为军备竞赛。真正令华盛顿恐惧和心存敌意的,反而是他们不止一次暗示过的“亚洲门罗主义”—中国不是在按照“常态”发展潜艇、水面舰艇、航母等制海力量,而是强化反介入(Anti-access)和区域拒止(Area-denial)能力,先从军事上、继而从政治上弱化美国干预东亚地区的能力:这不仅触及了“门户开放”政策的底线,而且刚好与美国地理政治学中的魔鬼形象不谋而合。在这种情况下,与印度甚至俄罗斯形成战略互动、对夹在边缘地带的中国进行压制就成了可能的选择。没有人会忘记,作为挑战者的边缘地带国家德国在两次大战中都是亡于主导性海洋强国和心脏地带陆上强国的夹击,而在一个海陆复合型国家能否完成海洋转型的过程中,陆上邻国永远握有一张选票。 作者:刘怡 军史作家 关于门罗主义:门罗主义(Monroe Doctrine)发表于1823年,表明美利坚合众国当时的观点,即欧洲列强不应再殖民美洲,或涉足美国与墨西哥等美洲国家之主权相关事务。而对于欧洲各国之间的争端,或各国与其美洲殖民地之间的战事,美国保持中立。相关战事若发生于美洲,美国将视为具敌意之行为。此观点由詹姆斯.门罗总统发表于第七次对国会演说的国情咨文中。这是美国涉外事务之转折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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