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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背后

http://www.CRNTT.com   2012-07-16 15:40:57  


 
■ 对话思想者

不尊重真实才是记录片的坟墓

  新京报:你在《先生》里说,先生更像一面镜子,“那些背影,让我们发现这个民族的正面”。民族的正面有什么东西我们值得留下来?

  邓康延:《老课本新阅读》和《先生》,都代表那种民国精神,这精神是什么呢?国民意识,公民意识的觉醒。我让设计师用一个背影来展示,矍铄高古,当民族内外诸多不幸,虽千万人吾独往矣。

  一国最重要的是教育,教育最重要的是小学,小学最重要的是课本,蔡元培、胡适和张元济等都参与编过小学课本,民国的精神就是从小学课本开始的,教育说人话,做人事,而不是说空洞的大道理。我在腾冲找到的最初的三本老课本,内有传统文字的张力和童趣,具备家国常识和美育常识。这几十年已经远离了那个温文尔雅、平和说理的文风,我们最近在拍的《教育启示录》,则着重眼下,也是呼应民国先生的一种方式。教育是立国之本,我们要借鉴好的东西,让人们自然去选择和欣赏,而非跟着空洞的宣传口号。

  新京报:你很早提出过读图时代、影像时代的说法,作为一个资深的新闻和文字工作者,为何将个人对社会的体察转向了纪录片?你理解的记录精神是什么?

  邓康延:当我还在《凤凰周刊》,想去挖掘社会和历史,觉出了白纸黑字的相对苍白。看国外纪录二战和重大历史事件的片子,有对当事人和后代的采访,有原景或原地影像。从这一点来看,一千字抵不上一段图片和影像。

  现在我慢慢觉得,商业不是纪录片的坟墓,不尊重真实才是坟墓。我所理解的纪录片理念简单说就是“发现记录人”,人是核心。深入一个人和一部纪录片,很多冠冕堂皇的谎言会被粉碎。纪录片,就是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真实,你无法去演戏或者掩饰。

  新京报:除了远征军、民国先生和教育,深圳也是你的主要拍摄题材,为何选择这样一个商业精神和民间社会生长的特区?你说过对未来抱有期待,深圳是否符合这种期待?

  邓康延:我记得1992年我刚来深圳工作,城市和我同一天生日,张灯结彩。这里是移民城市,也是义工联、各类民间组织最发达的地方。靠近港台澳,能较多感受到商业精神和民主氛围。政府也相对宽松,使得民间气氛较为活跃。任何一个社会,唯有民间力量比政府力量更大,才更有活力。不管经济还是文化,垄断其实就是倒退,现在,那么多年轻人只图安稳,挤破脑袋要进入体制,还不如上世纪80年代那些公务员下海有勇气。

  我们曾拍“深圳民间记忆”、“岁月山河深圳人”和“迁徙”等,现在十二集的《民间》已拍了半年,从百多个深圳有影响力的民间组织里选了二三十个对比地去拍。看上去他们是志趣相投的群体,到最后一定会向社会发声,例如,对山野自然的尊重,和人内心对自由民主的向往是相通的,读书会、残疾人组织、眼角膜手术光明行、支教等等,都在用科学规则,用集体力量,推动社会,这是未来公民社会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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