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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功甫帖》漩涡

http://www.CRNTT.com   2014-02-20 13: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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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邦达年不及三十即以擅鉴古书画闻名于江南。1933年,故宫重要文物南迁,万余箱珍贵文物分5批先运抵上海,后又运至南京。当这批文物停放上海期间,徐邦达抓住机会去库房观摩,在那里看到了两幅真假《富春山居图》,两幅画上都有乾隆御笔分别题说其真伪。然而,经徐邦达仔细考证,发现乾隆御笔题说是假的,那张《无用师卷》却是真的,而乾隆题了很多字说是真的那张《子明卷》却是假的,这一说法推翻了清朝宫廷的定论。1937年徐邦达协助上海市博物馆办理“上海市文献展览”中的古书画征集、检选、陈列之工作,受叶恭绰之托撰写《古书画提要目录》。1950年经张葱玉调北京国家文物局,1953年以各地征集和收购到的3500幅珍贵书画作品为基础,重建故宫博物院书画馆。1978年起,奉派到各地收藏书画,历时8年。期间又曾去美国,写成了《访美所见书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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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绍良说:“这些人的眼力是现代人所不能比的,他们从出身、学识、阅历,目前我们当代人有哪一个比得上?现在有一种潮流,就是推翻前贤论断,虽说前贤们说的话也不是金科玉律,但是我们这代人要推翻他们的结论,实在要小心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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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拍卖市场出现以来,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一定要否定前贤,所采用的证据大多站不住脚。这些老先生的书、画我们肯定都不及,也不是一样的时代,他们所见过的东西,我们只见过千分之几万分之几。他们从小生存在古汉语环境中,使用毛笔。这和我们完全不同。否定前贤的势力很多都来源于文博界,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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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写生珍禽图》在嘉德出现,这件东西徐邦达在他的《古书画伪讹考辨》、谢稚柳在他的《宋徽宗赵佶全集•序》以及傅熹年在他的《书画鉴定集》里面都提到过,这件东西是宋徽宗的亲笔真迹。但是社会上就出现了很多杂音,尤其是以博物馆系统的研究员居多。2003年我曾经问教于启功先生,‘这个东西如果要是没有款没有印,怎么来判断是不是宋徽宗的东西?’启功先生说:‘徽宗画的这个东西,非常明显的是‘以书入画’,徽宗书法的一撇一捺就代表了竹叶,竹尖以后再出尖,这是典型的瘦金体书法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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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元吉的《獐猿图》,张葱玉在他的日记和他的《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里都曾记录,徐邦达傅熹年先生都认为有道理,是不是易元吉不敢确定,但是至少是北宋。可是现在的人就把它往元朝以后说。易元吉这东西,各种笔法完全符合高古画法,它所用的绢,一定不是宋以后的东西。中国的生丝非常奇怪,北宋还稍微粗点儿,南宋以后非常细,入元以后画画所用的绢就粗糙了,到明代都不行,直到雍正年间才恢复了高水平的生产工艺和技术。马王堆出土的帛衣只有42克,后人再怎么做都超重,浙江杭州丝绸博物馆研究所用了数年时间研究,让蚕的生态环境仿远古时代,体型瘦小,吐的丝也变细了。尽管如此,做出来同等尺寸的衣服仍然超重6克。易元吉所用的丝绢,绝对不是宋以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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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这件苏东坡,安仪周《墨缘汇观》、张葱玉日记、徐邦达《古书画过眼录》中都有提到,这么多前贤,能连续犯错误吗?那么还有人要问,为什么元、明对《功甫帖》没有着录?故宫所藏《听麟琴图》、马林的《层叠冰绡图》也无着录,因为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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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葱玉、徐邦达、谢稚柳解放前活跃在市场上、解放后被博物馆收编的扛鼎人物谢世之后,目前这些“馆二代”研究员的水平,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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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履生说:“《功甫帖》真伪争议反映出中国书画鉴定的当下窘境。随着谢稚柳、启功、徐邦达等小组成员的年事已高或相继离世,很长时间以来,中国古代书画由谁来鉴定一直是一个疑问。”​

  业内一些人士说,要论证苏东坡此帖为真,需要强大的学术功底,但是要论证上博两篇报告荒谬,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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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履生说:“从艺术创作本身来看,笔法中的一勾一捺极有可能因为书法家的身体、情绪状况,毛笔等工具的顺手程度,风晴雨雪的气候影响,所带来的笔迹的差异性可能是判若两人,如果仅就此中些微的差异来判别真假,无疑会带来误判。因此,笔迹的比对难以完全还原它的历史真实。而像《功甫帖》中有关前辈徐邦达先生的论断,也有可能某人一句‘误记’而浑水再起,因为死无对证。显然,《功甫帖》事件的可悲之处是它出现在当下。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功甫帖》最终将会形成一个无法收拾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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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刘欣然 2014-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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