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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年:陆克文和凯恩斯错在哪里?

http://www.CRNTT.com   2009-03-17 09:28:15  


 
  批评大众会丢失选票,政治家深知这一点,拎出少数“新自由主义者”和金融家痛打,低风险,高收益,顺手再牵出凯恩斯主义的对策,政府救市,政府开支,政府监管,如陆克文先生所言,将政府的作用提升到“基础性的地位”。如此既恢复了大众的无辜,又让他们看到未来的希望——如同上帝般的政府,当然,还有领导政府的政治家。凯恩斯主义的流行,与其说给出了医治经济萧条的药方,不如说它迎合了政治家的需要,使大众饱受折磨的神经与钱袋得到暂时的安慰。 

  在完成了危机探源方面的大转换后,陆克文总理接着解释政府将如何解救被“新自由主义”毁灭了的市场。根据他的设想,政府将承担四大历史性的任务:拯救私人金融系统、刺激社会需求、建立全球监管体系以及实现社会公正。 

救世主真的要降临人间了吗? 

  麻药剂还是手术刀? 

  毫无疑问,在危机时刻,政府应动用一切法律赋予的手段,尽快稳定金融市场。需要强调的是,政府对市场的干预必须是临时的和应急的,而不是长久的和常规的,要防止将救火式的政府干预制度化。政府可以为市场交易提供担保,改变游戏规则如限制卖空,向金融机构注资,或者将商业银行国有化,但在采取这些非常措施之前,政府必须做出明确的承诺,一旦金融系统恢复正常,政府将立即退出市场。这个承诺必须是可信的,也就是公众能够监督执行的。 

  在这一点上,香港特区政府在亚洲金融危机中的作为堪称典范。为了保卫联系汇率制,港府于1998年夏季入市干预,大量购买恒生指数股。在联系汇率制的危险解除后,港府成立了盈富基金,将危机期间买入的股票卖给香港公众,政府退出市场,兑现先前的诺言。 

  令人担忧的是,陆克文总理在他的文章中提出,社会民主主义者要“重新塑造一个面向未来的全面哲学框架,它既适应危机时期,也适应繁荣时代”。如果这意味着危机管理变成繁荣时代的常规,政府在危机时期获得的权力延续到正常状况下,就将对经济的效率和社会公正产生重大的负面影响。从哲学上讲,陆克文先生的逻辑也不能成立,扑灭澳大利亚山林大火和管理悉尼歌剧院毕竟不是一回事,不可能遵循同样的原理。现代凯恩斯主义之所以具有迷惑性,原因之一就是用危机来论证常态下政府干预的合理性。

  金融救援的第二个原则是以改革与重组为目标,只有同意和准备进行重组者才能得到政府的救助。世界各国政府在当前的金融救援中,多以维护信心为目的,它们没有看到,恢复信心的关键是恢复微观经济单位的财务健康。金融机构必须进行业务、资产和财务的重整,以便尽快降低负债率。同样,家庭也必须削减消费,增加储蓄,无力偿还按揭贷款者,不得不丧失他们的房屋。资产-负债的调整越早到位,信心就恢复得越快。社会民主主义者没有勇气对选民讲实话,在许诺迅速复苏的同时,政府花钱缓解民间的眼前困难,刻意营造虚假太平的氛围,回避痛苦的改革和重组,推迟了复苏所必需的结构调整,延长了经济衰退期。

  拯救金融体系的第三个原则是被救助者必须分担救助成本。政府注资商业银行,原有股东的权益就被稀释;政府接管金融机构,原来的高管就要下台。对于次级按揭的债务人,他们也应该为自己的决策失误付出代价,否则将使原本就存在的社会公正性问题变得更为严重。次按债务人可以拿到政府的补贴,信誉良好和正常还款的家庭得不到任何帮助,这岂不是变相的奖劣惩优?如果确无还款能力,只能破产,正确的政府救助应该是增加破产后的补助,而不是输血以阻止破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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