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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家村”

http://www.CRNTT.com   2010-12-20 13:44:35  


 
  我的文章写完后,送交北戴河由邓拓修改定稿。过几天,稿子返了回来。文章题为:《无产阶级对剥削阶级的道德是革命呢,还是继承?——就“道德继承论”与吴南星同志商榷》。署名是金世伟(北京市委的谐音),前面还加了编者按。编者按说:金世伟同志的这篇文章,针对吴南星同志的“道德继承论”,提出了原则性的严肃批评,我们认为这是一场很有意义的争论。吴南星同志的《说道德》和《再说道德》两篇文章,发表于本刊“三家村札记”栏内。“三家村札记”是杂文专栏,由几位作者轮流撰写,均署名吴南星。现在看来,我们当时采取这种做法本身就不妥当,因为实际上文章既非集体创作,而作者意见又非完全一致。吴南星同志的《说道德》和《再说道德》两篇文章是经过本刊编辑部看了的。我们当时对于剥削阶级的道德,没有从“革命呢还是继承呢”这个根本问题上加以考虑,对于吴南星同志的文章只是做了一些枝节的修改,就同意发表了。这是原则性的错误;同时,在原则性问题上做了无原则的迁就,也是错误的。……

  金世伟的文章送回来后,我得到的指示是:“等那边的话再发”。直到1966年4月,北京市委在组织对邓拓的批判时,刘仁在发言中提及到金世伟这篇文章,并说了这句话:对吴晗,中央认为不公开批判。

  现在看来,对吴晗的批判从1964年8月就已经开始了,而且是最高领导人的授意。否则,北京市委不会采取如此阵势,以“金世伟”之名,加了编者按作自我批评和检查,北京市委当时顶着很大的压力。金世伟的文章被扣下不发,并不是北京市委的主张,而是中央考虑所做出的决定。究其因,也许是最高领导层觉得公开批判的时机未到,也许是中央内部的意见分歧。

  1965年初,江青以搞戏剧改革为名,到北京进行调查研究。市委指定宣传部长李琪陪同。据李琪的夫人李莉回忆,江青很难侍候,很霸道,不讲道理。她以特殊的身份凌驾于各级党委之上,企图砍杀北方昆剧院和地方剧种,不许老演员登台演出。当时北京市委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妥当,对江青进行了抵制。李琪对江青很有意见,给彭真写了封信。说江青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唯我独尊,简直比武则天还难侍候。后来,别人告诉李琪:江青来北京就是专门来摸北京市委这个“老虎屁股”的。不久,“北京市委是大北京主义”、“眼中无我”、“破坏戏剧革命”等大帽子纷纷而下,矛盾和斗争进一步激化。

  江青北京之行的同时,她在上海方面则秘密开始组织对《海瑞罢官》的批判文章。1965年11月10日,姚文元《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出台,意识形态领域的批判斗争,进入了新的阶段。

最后的抗争

  姚文元的文章发表后,大家都没有思想准备。《文汇报》如此点名批判北京市副市长、民主同盟的负责人和著名学者,确实非同寻常。

  上海的做法,违反了1965年“文化革命5人小组”关于学术批判不要戴政治帽子,点名要经过中宣部,批判要以中央报刊为准的规定。彭真指示《前线》、《北京日报》不要转载。

  姚文元文章发表后,吴晗立即给市委送来了他1959年写的《论〈海瑞〉》的底稿,并附信说明他写关于海瑞的文章是胡乔木转达授意写的,并根据乔木的意见在《论海瑞》一文中增添了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内容。

  11月13日,邓拓召集范瑾、李琪研究吴晗《海瑞罢官》的问题。让我也参加了。邓拓在会上说:“不知吴晗反应如何?”当即他给吴晗挂了电话:“你看了文章,怎么样?”吴晗说:要是学术问题,我可以跟他辩论;他扣政治帽子,这是陷害。我1959年写的文章,怎么知道1961年有单干风?邓拓也觉得吴晗讲的有道理。在这次会上,邓拓还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听说《海瑞罢官》同彭德怀问题有联系,不知是真是假,咱们也不摸底。

  最后,会议决定《前线》和《北京日报》开展学术批判,给《北京日报》抽调一批人组成学术批判小组。《前线》分工主要批判吴晗的“道德继承论”,指定我为《前线》学术批判小组的负责人。

  到了11月底,随着形势的发展,拒载姚文已不可能。11月28日,彭真、刘仁、郑天翔、万里、邓拓、周扬商讨北京各报刊转载姚文的问题,决定在11月29日见报;为避免震动太大,只《北京日报》一家转载;转载时,加了彭真审定的编者按语:“几年来,学术界、文艺界对《海瑞罢官》这出戏和吴晗同志写的其他文章是有不同意见。我们认为,有不同意见就该展开讨论。”11月30日,《人民日报》也刊载姚文,根据周恩来、彭真的意见,加上了按语,希望通过辩论,能够进一步开展各种意见之间的互相争论和互相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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