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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争端中的国际法困境

http://www.CRNTT.com   2010-11-18 15:00:11  


 
  苏承芬是整个潭门镇公认的好船长。“看‘更路簿’和海图,看罗盘,包括能辨别方向,是当好船长的三个必须条件。”13岁就上船的苏承芬20岁就当上船长,当年之所以能成为潭门人公认的好船长,在1985年派遣他带领4艘渔船去南沙“探途”,就因为海路辨别得清楚,从潭门到西沙群岛,再从西沙到南沙群岛,对暗礁、风向、流速,包括风暴何时来临都有自己的判断。潭门至南沙,最短的航线也要50小时左右,还要看航速。

  在潭门,包括没怎么上过学的船长,抄起“更路簿”来,人人都认真。苏承芬这本,比起王诗好那本抄于2002年的本子更古老,具体抄写的年份不记得了,不过本子是上世纪60年代生产的,发黄的纸面,还记载了历次分配收入情况——1980年,一次航海就收入过千。他笑着说:“拿命换回来的。”

  渔民也没想到“更路簿”还是文物,都是抄完新的,把老的扔了。当琼海市档案部门开始搜集解放前的“更路簿”的时候,都没收藏到。目前只有广东省博物馆有若干本解放前的老“更路簿”,研究者证实,最早的“更路簿”传自明代。

  即便是今天,潭门的土地贫瘠也是一望而知的,每户人家的土地只有两分,航海成为唯一的选择。苏承芬说自己1948年上船,当时的目的地,就是南洋。“行船海上,最大的收获就是海参和公螺,我们也叫马蹄螺的,在船上或者礁盘上晒干,运到新加坡、马来西亚,然后换煤油、布和轮胎回来。”捕鱼是不赚钱的,再好的鱼,也都自己吃了,那是那个年代的经济选择。潭门也有不少人去了南洋定居,麦邦奋的爸爸到了新加坡后,就没有回国。

  在卫星导航系统、航海地图和天气预报体系已经整体安装上渔船的时候,“更路簿”就只能放置起来。不过潭门人还有一项引以为荣的绝技延续下来:潜水捕捞。麦邦奋有点自豪地提及这一点:“广东沿海也有下南沙捕捞的,不过他们是垂钓;更多的人是网捕,只有我们潭门人,潜水潜了几百年,早年只有两片玻璃做潜水镜,那时候能潜15米,现在有了氧气瓶,可以潜30米。”

  上了渔民的大船,潭门的大渔船是200吨左右的,因为潜水捕捞的方式,所以大船上至少装载了五六只小艇。到了西沙和南沙,大船放下小艇,小艇再放下潜水的船员。在船上看不到渔网,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捕捞方式。

  时间流逝,潭门渔民的打鱼方式没有改变,捕捞的海产品倒是有了巨大变化:“过去看见鱼虾是不抓的,因为不值钱,主要是捞海参和贝类。现在不行了,没那么多海参,开始捕捞苏眉和龙虾,包括红头鱼。野生的值钱,两斤上下的苏眉,在三亚能卖到1000多元。”有趣的是,在香港售价很高的石斑鱼反而价钱一般,“因为养殖的越来越多,我们捕捞的卖不出价钱”。

  在渔船上看见了全套潜水装备,脚蹼、护目镜和长长的气管,一应俱全。不过,潭门渔民和专业潜水队员比起来,还是有缺陷,他们的保护意识差了很多。麦邦奋说:每次出海,总有人为了捞一条鱼,或者一只龙虾,一下子深潜到了40米,超越了潜水极限。压力过大,潜水病就成为这里的常见病。“每年总有四五起渔民死亡事件,或者被外国军队枪杀,或者是因为潜水过深而死亡。”潭门的渔民总数也就4000人左右,因为台风等恶劣天气而死亡的人还不包括在内,渔民的死亡率非常高。

  我们由浪漫的想象被拉回了现实,在南海打鱼,究竟有哪些风险?

  中断30年的探途之旅

  符明喜大概是整个潭门唯一会晕船的渔民了。他说他每次出海都晕船,18岁上船,到了22岁还没有克服,“吐得死去活来”。后来索性上岸,开了家渔民的工具店。而他说,离开海洋的另一个原因,是太不安全,他没有经历过1955年之前在南沙自由自在捕鱼的状态,第一次出海,是1997年,刚到南沙,就遇见了越南守礁盘的部队索取贿赂,“用小镜子反射阳光,一闪一闪,我们明白意思了,靠拢过去送了烟酒,被允许在那礁盘打两天的鱼”。

  更多的不安全,包括对渔民射击,被抓进监狱、被殴打、被抢劫,在潭门镇的渔民中,这不是新鲜事,甚至是他们必须应对的生存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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