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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乐涛:接受阶层分化,拒绝阶层固化 | |
http://www.CRNTT.com 2013-08-06 13:58:03 |
比如,即使没有赤裸裸的、结构性的社会不公正,基于社会任意性与自然偶然性所造成的不平等仍是存在的。前者比如各人出身于不同的家庭、地区和日后工作生活中机遇、运气的差异所造成的不平等;后者比如先天的智力、体质、相貌、性别等方面的差异造成的不平等。它们所造成的困扰,对许多人来说比结构性社会不公正的感受更深。 罗尔斯认为,平等是一种崇高的价值追求,但这种价值对现代社会来说并不是首要的,它需要与自由等其他价值取得平衡。对中国人来说,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因为把平等作为压倒一切的价值来追求,所造成的荒谬后果,20世纪的中国人都深有体会。 平等不是首要价值,那什么是首要价值呢?是自由,更精确地说是“消极自由”,即人们不被人为阻碍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的自由,比如,我想出国去旅行不被当局禁止出境,我想考公务员不被禁止报名。 但是,排除了这些人为的“禁止”,我仅仅是拥有了做这些事的“机会”或“资格”,要完成这些事,我还必须具备相应的“能力”,比如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付得起路费、报名费、培训费。否则,我前面具有的“自由”就是空的,无意义的。罗尔斯认为,国家、社会应该在一定程度上,保障公民具有实现自己人生目标的能力,主要就是在分配上向弱势群体适当倾斜,以保障基本的“平等”。 不过,对“自由”的保障优先于对“平等”的保障,应该先满足前者,才能考虑后者。自由优先于平等,平等优先于博爱,这就是罗尔斯对这几种价值的“辞典式排列”。 罗尔斯的思想,实际上是一种接受了现代福利国家主张的自由主义。这种理念由来已久。对思想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19世纪时西方自由主义高歌猛进的时代,这个时期的自由主义强调自由竞争,主张“最小国家”理论,认为国家应该株守“守夜人”的角色,管得越少越好。但从19世纪中后期开始,这种理论受到严重挑战,主要就是在消极国家体制下,垄断集团崛起,财富趋于集中,缺乏社会保障,广大工人阶级劳动生活条件恶化,于是社会主义运动风起云涌,尖锐地指出宪法所保证的自由只是富人的自由、资本家的自由,对劳苦大众来说则不过是贫困的自由、饥饿的自由。 在这种思潮的刺激下,西方自由主义逐渐调整,开始把平等问题、福利国家纳入进来,认为国家应该抑制由于自由竞争而产生的过度分化,扶助弱势群体,使人不论贫富、美丑、体健体弱、智力高下,都能获得生活的基本尊严。罗尔斯的《正义论》就是对这种自由主义理念的系统、成熟的表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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