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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被囚的28天 女记者的绝望与坚强

http://www.CRNTT.com   2013-11-17 07:40:58  


 
  “我要看。”他把手伸进我的口袋掏了一遍,又掏了掏另一个口袋,拿出了一串十年玫瑰经念珠。这是我在意大利买的,当时我和女伴在托斯卡纳区参加朋友莫琳的婚礼。这串玫瑰经是由玫瑰花瓣做的,以前还有玫瑰的味道,但现在香味早已消失了。我对宗教并不狂热,但也信奉天主教,所以一直将这串玫瑰经念珠放在右边裤子口袋里。梅丽莎,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得到它。哈利德将珠子扔给沙菲尔格拉,他拿到珠子后随手扔在了地上。

  “让我带着这个吧。”我说着,伸出了手。沙菲尔格拉将珠子捡了起来,还给了我。我赶紧塞回口袋。

  “起来。”哈利德命令道。他用普什图语对沙菲尔格拉说了什么,然后那卷发男子便拿枪指着我,推搡着我往前走。我们不停地向山顶走去。我估计我们在往西走,因为太阳开始朝那个方向下沉。没走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声音。

  “嘘,停下!坐下!”哈利德命令道。

  沙菲尔格拉和我一起坐了下来。哈利德打开AK步枪的扳机走开了。

  “饼干?”沙菲尔格拉打开了另一盒夹心饼干,拿了四个,然后将盒子递给了我。我拿了一片,大口咀嚼起来。和饥饿相比,口渴更让我无法忍耐,但汽水瓶已经空了。

  哈利德很快回来了。两人交流了几句,然后哈利德拿出了他的手机。他四处走动,收到信号后拨了一个电话。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焦躁的男人的声音。挂了电话后,哈利德又拨了一个电话。第二通电话只持续了几秒钟。

  沙菲尔格拉又摸出了香烟,拿着烟盒朝我晃了晃。我说不要。哈利德拿了一根,两人都点了火。

  “起来。”他命令道。我们三人继续赶路。

  太阳西沉。我们到达山顶时,山上吹起了冷风。

  “你冷吗?”哈利德问我。

  我点了点头。他脱下了那件足足大了两个号码的黑色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我个子小,那外套对我来说实在太大了,不停地滑下来。他示意我穿上。我找不到袖口,他看着,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抓起我的左臂往袖子里塞。我的右臂仍旧绑着头巾。他提起了右边的袖子,我小心翼翼地将手臂套了进去。

  “行了吗?”他问。我点了点头。我们朝山下走去。天气很冷,天空呈现出一片缤纷,有粉色,有紫色,还有蓝色,就像一幅绝妙的油画。我看到四周群山环绕,左边还有一条小溪。过了一会儿,一片山石嶙峋的土地映入眼帘,美得不像话,我不禁屏住了呼吸。鸟儿在上空盘旋着,偶尔俯冲下来啄一口长在山腹的高草。

  “这是在哪里?”我问,“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知道。”哈利德说。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因为他不希望我知道我们在哪里或者去哪里。我们又走了一个小时。黄昏降临了,我又感到有些晕眩。

  “停在这儿。”哈利德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又是普什图语,真希望能听得懂。沙菲尔格拉又给了我一支烟,这一次我收下了。火柴受潮了,划不出火来,他一根接着一根使劲划着。最后,我拿过火柴盒,取出了两根,并在一起对着盒子侧面划了一下,两根都燃起来了。我将三支烟全部点燃后,给他们递了两支。我吸了一口,感到一阵头晕。

  自我第一次抽烟已过去一年多了。我第一次去阿富汗采访时溜出了坎大哈机场的主基地,去了前线指挥阵地马森嘉。当时气温高达55℃,我们睡觉工作的帐篷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闷热的空气重重地笼罩在帐篷里。我的摄影师赛特•南德尔一到阿富汗就开始抽烟,当时我们正等着与士兵一起出任务,于是赛特便与《国家邮报》的摄影师理查德•乔纳森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我发誓不抽烟。除了众所周知的理由外,还因为我是一名赛跑选手,吸烟会影响我长跑的水平。在闷热的帐篷里吸二手烟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于是我去了对面士兵们住的普通营地,至少那个帐篷的门是开着的。

  结果我发现,所有的士兵都吸烟——至少我周围的人都吸烟。有人递给我一支烟,于是我抽上了人生第一支烟。在接下来六个月的采访期间,我的烟瘾很大,香烟时刻不离手。但我一坐上飞回加拿大的航班,就戒烟了。自那以后,我一口都没有抽过。

  当我们快抽完最后几口烟时,沙菲尔格拉又拿出了一根。

  “我们停在这儿干吗?”我问。

  “等。”哈利德回答道。

  “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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