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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民族文化再发现 | |
http://www.CRNTT.com 2010-12-02 14:33:38 |
里弄东京 如果说町会是日本人在世俗层面的结合体的话,那么神社就是把他们真正凝聚起来的更深层的纽带 本刊记者 杨潇 发自日本 图/方迎忠 东京地势西高东低,江户川、隅田川等大小河流自北自西流来,侵蚀了这个古名武藏野的台地的东缘,形成一个个舌状的小型台地,俗称“山之手”。这些小型台地后来有了一些还算响亮的名字:品川、池袋、新宿、涩谷、代代木……1885年,日本铁道品川线通车,以此为起点,小型台地被环形铁路依次连接起来,这便有了著名的山手线。 搭黄绿色的山手线电车到秋叶原,换乘总武线向东,到浅草桥时已经进入下町,又依次经过两国站和锦系町站,抵达龟户站,再步行十几分钟便到达龟户三丁目。 这里的建筑多灰白或淡黄色,几乎没有超过5层的楼房,天空中电线横七竖八,街道狭窄却乾净,花花草草从不起眼的角落里冒出来,从铁门的栅栏里伸出来,从楼顶垂落下来,连屋檐下等待回收的啤酒瓶架上也摆满了盆栽植物,有空地处即有树有花,让你不得不慨叹这个民族对美的执着。阳光很足,衣物和被子晾晒在为数众多的临街窗台和露台上,街旁三三两两分布着一些店铺,比如“大井商店”、“梅寿司”,随时有人推门而入,或者推门而出。倒是符合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里写的“要有一些眼睛盯着街道”,因为“街边的楼房具有应付陌生人、确保居民及陌生人安全的任务”。 龟户三丁目町内会会长佐藤和男的名字就刻在自家门上,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住宅,如今这样的房子在龟户还有20%。日本人家的地址以“区-丁目-番-号”标识,“町”相当于中国的街、巷,町内会则是居民自治的基本单位,类似于中国城市的居委会。这一天,由江东区政府与江东区龟户町会联合会合办的夏末大会将要举行,龟户中央公园里已经有人开始顶着烈日布置摊位和舞台了。 “我们三丁目町会有900多户,而我还是整个龟户地区町会联合会的会长,”78岁的佐藤先生说,“町内会最大的作用就是连接行政和居民,如果没有町会,行政的意志就到达不了居民。” 和几十年前一样,流动留言板仍然是这里的居民获知区内事务的主要途径。除了传达区役所(区政府)的通知,町内会会议、节庆、婚丧嫁娶的消息、各种服务性信息譬如组织郊游、回收废品等,也都由留言板送达。“传阅的顺序是规定好了的,一户看完了盖个章送到下一户,一般一周就能传遍整个社区,要是有紧急通知,3天就可以转完。” 日本的町会制度形成于20世纪初,二战期间町会被军部控制,成为战争机器终端的螺丝钉。佐藤先生那时正上初中,“我记得当时送子当兵的气氛很浓,町会组织老幼为年轻人送行,妇女们为他们系上腰带,是整整1000针缝上的,据说子弹打不透……当时町会是强制参加的,因为粮食实行配给制,不加入分不到吃的。” 战后,町会制度一度被美军废除,但后来又以自治组织的形式重新兴起,“战时是特殊时期,现在完全不一样啦!”佐藤说,町会现在和政府没有关系,会长两年一改选,町会干部由居民轮流担任,全部是义务劳动。居民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加入,每户每月的会费是300日元,而租户则是100日元。“我们总是吓唬他们说,你们不加入町会就不能扔垃圾!当然,这是开玩笑,不过日本人喜欢集体,害怕落单,很多町会组织的活动,你不是会员就不太好意思参与,所以入会率还有90%左右。” 佐藤先生给记者一份《平成16年度(2004年)收支决算报告书》,里面详细列出了龟户三丁目町会的各项预算和决算,其中收入部分以会费最多,而支出则有31项之多,包括防灾费、夜警费、敬老费、水道光热费等等。 在每个除夕漆黑的夜里,町会干部会五六个人一队,拿着手电筒或提着灯笼巡视街区。每一支队伍都有一个人脖上挂着铃铛,走几步就敲击一下,而巡视干部则用低沉而悠长的声音提醒着街坊:“小心火烛!”对于老居民来说,这种声音已成为新年氛围的重要成分。 更为日常的则是防灾,每年八九月间,日本的电视上就开始充斥着各地开展防灾训练的新闻。龟户也不例外,区役所、消防署与町会合作,以漫画的形式对孩子讲授地震、火灾时的应对之策。一个让人感慨的例子是,日本的小学生座椅靠背上都套着个软套,一有地震他们会立即取下软套垫在头上,然后往桌下躲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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