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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主义”的亚洲现实 | |
http://www.CRNTT.com 2012-12-31 09:51:45 |
反讽的是,自19世纪末以来,华盛顿三番五次在欧亚大陆不同地区推行过“门户开放”政策。按照史汀生国务卿80多年前的解释,这个“开放”有两层含义:首先是各国在某地区商业机会的均等,即经济开放;其次是为了维护这种均等,必须阻止任一单独国家侵害该地区领土与行政的完整,即政治开放。1917年,威尔逊总统依据“门户开放”精神提出了他对战后世界秩序的规划;1931年和1947年,美国又依据同一原则否定了日本对中国东北和苏联对东欧的独占性控制。这样看来,华盛顿对某一地区乃至整个世界秩序的设想,似乎又是和平主义和理想化的,充满了自由派气息。 当然,自由从来不是无代价的。仔细审视就可以发现,海外市场、原材料和投资机会的开放,对经济优势主要是基于金融、信息产业和重化工业的美国本身是极有利的。换言之,在把经济开放作为一种公利(Public Good)兜售甚至强加给全世界的同时,美国经济繁荣的源泉也得到了保障,并且拥有了更大“硬实力”去惩戒破坏这一自由的挑战者。至于美国版的“政治开放”,它当然不意味着某国人民可以自由决定奔向共产主义(比如卡斯特罗的古巴或者阿连德的智利),而是基于程序性的“熊彼特式民主”在不同地区与文化圈中发现其土壤、继而生根开花的代名词。从联邦党人到米特.罗姆尼都相信,“美国式生活方式”—它的政治和经济方面的自由主义—不可能在脱离海外传播的情况下单独生存下去,这也是沈大伟(David Shambaugh)所谓“美丽的帝国主义”向全世界扩张的精神动力,并且在大多数时候,它以塑造而非取代国际体系的方法来伸张美国霸权。 进一步说,美国在西半球的独占性霸权(门罗主义)和全球范围内的“门户开放”可以毫无冲突地结合到一起。门罗主义的达成,仰赖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尽管马汉看到了美国东西海岸交通被阻断的风险,但在19世纪末规模巨大的“新海军”建设后,再也没有一个海上强国敢冒风险插足中北美洲的航行自由。从那以后,华盛顿处心积虑地将西半球的地区霸权扩大和延伸为全球性的超地区霸权,在1945年和1991年两个历史节点上,下定决心介入欧亚大陆,在西欧、东亚和中东这3个边缘地带的地理政治中心站稳了脚跟。这不仅确保了边缘地带在经济和意识形态上都开放其门户,并且消除了产生针对美国的制衡联盟的可能,使得单极化的美国霸权得以在后冷战时代继续存在下去,即使它的硬实力已经因不可避免的“帝国式过度扩张”而显得力不从心。 地区霸权:美洲经验与亚洲特性 首先在本国所处的地区层次建立局部霸权,随后以之为跳板谋取更大范围内的世界强国地位,这在历史上屡见不鲜。从15世纪末开始的400多年里,几乎每一个欧陆强国都尝试过首先在欧洲建立霸权、再发展海上力量去追逐世界霸权,但无一取得成功。这段时间里唯一一个建立起全球帝国的英国,它在欧洲扮演的仅是离岸制衡者(Offshore Balancer)角色,不像“二战”之后的美国那样维持直接的军事存在和政治控制。当然,另有一个国家俄国曾经从陆上攫取过东欧,并在之后40多年里开发出了欧亚大陆“心脏地带”的工业潜力,对美国的全球霸权构成了最大程度的威胁。这似乎暗示了从单极到多极世界的变更,必然以多个地区霸权的兴起为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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