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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监狱有书,那么对我来讲就绝对不是惩罚 | |
http://www.CRNTT.com 2014-08-06 14:02:00 |
B:所以其实你感兴趣的是附著于事物上的使用痕迹? OY:这是一种物质性,是某种生命的现象。我曾经和圣约翰大学的校长以及一个俄罗斯数学教授相约去买二手书。就那么巧,我们淘到了一本托洛斯基批注的克鲁泡特金的书,而在场淘到那本书的那位数学教授正是托洛斯基的孙子。那本书标价 400 美元,且不许刷卡,他现金不够,书就被我买下了。后来哥们寝食不安,我只能在一年后送给了他。 B:那么短途旅行呢? OY:三五天,或者更短的话我会带两本,至少两本。一去一回,一本看过的一本没看过的。这次去俄罗斯就带了一本托洛斯基的谈话录,陀思妥耶夫斯基最新出版的全集的第一卷,以及茨维塔耶娃的书。因为我在飞机上完全不能做别的事情,对我来讲那就是一间飞翔的监狱。通常我会要求坐在靠窗的位置,避免任何人的打扰。这次去俄罗斯就是,我故意和大家分开坐。然后我可以看书,写作,效率奇高。这种时候时间本身发生了弯曲,或者说是压缩。那是一个更浓郁,密度感更强的时间,我的许多长诗也都是在飞行途中完成的。 B:那么除了在飞机上,还有哪些时候你会进入那种“弯曲的时间”?需要满足什么客观条件吗? OY:我不是每天都阅读,但是一读起来就非常高效,可以不吃不喝好多个小时,就跟写作一样,很销魂。如果监狱里有书,可以写作,那么对我来讲就绝对称不上是惩罚。我在想如果把我关在一个全是英文书的房间里,十年后我就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用英文写作的作者。我真的觉得自己本质是一个读书人和听音乐的人。如果让我关监狱,最大的惩罚就是不能听音乐,看电影了。但我脑袋里面有几千个小时的旋律可以像牛反刍一样地一点一点拿出来听。 B:有没有什么书对你来说是非常特殊,或者说珍贵的? OY:绝对没有。枕边书,永远带着一个什么故事或者情结,这就变成了圣物,已经不是书了。我的阅读经常是一种生命状态。所谓的终身情人的那种书,一本都没有。比如《圣经》,我有很多本,我用来理解时代的味道,不同的语言状态和性情,这比任何研究告诉我的理论来得更有效、更直接。可能黄运特翻译的庞德的《比萨诗章》算是特殊,我那本不知道被谁偷了,而黄运特本人也一本都没有了,我就到北大图书馆借来复印了一本,除了封皮,其他都一样。但是就算这本书,加起来读了也不超过三遍。 原标题:欧阳江河:如果监狱里有书,那么对我来讲就绝对称不上是惩罚 文:kk 编辑:鲁毅 来源:外滩画报 人物简介: 欧阳江河,男,1956生于四川省泸州市,原名江河,著名朦胧派诗人,诗学、音乐及文化批评家。1979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1983年至1984年间,他创作了长诗《悬棺》。其代表作有《玻璃工厂》,《计划经济时代的爱情》,《傍晚穿过广场》,《最后的幻象》,《椅中人的倾听与交谈》,《咖啡馆》,《雪》等。着有诗集《透过词语的玻璃》,《谁去谁留》,《事物的眼泪》、评论集《站在虚构这边》,其写作理念对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诗坛有较大的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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