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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我只是拼命别受社会的影响 | |
http://www.CRNTT.com 2011-03-25 13:20:46 |
陈丹青:那些记忆的作用是:“文革”的有些部分,例如严重的匮乏,例如国家和社会形态的全盘失序,总算过去了;另一部分“文革”遗产,例如疯狂,例如人性的扭曲,例如公然的野蛮,从未终止,而且发扬光大,变本加厉:“文革”时期没人自焚,没有黑砖窑,没有小姐,没有嫖客,更没有哪个群体,尤其是官僚群体,忽然发不义之财,而且上亿。 南都周刊:你怎样看待自己在这十年的成长?如果说有成长的话。 陈丹青:到我这岁数,什么成长不成长,只是在老下去嘛。 能活着,能画画,就是福气 南都周刊:你在《退步集》中回顾1978—1980年的中央美术学院,算是当代艺术家打捞起来的极珍贵的记忆,对比彼时和今日,艺术及艺术家存在的依据是什么? 陈丹青:中国绝大部分艺术家的“存在依据”,即中国仍然是社会主义国家。在其他国家,别说欧美,就是印度中东南美,艺术家只是个体,没人管饭,自生自灭。成功的优秀的艺术家,全社会尊敬,差的艺术家,请便,你自己玩。 南都周刊:你曾在纪念徐悲鸿的发言中说,他之所以为大师,是天时地利人和,亦可反推,对这个时代,你曾否生出失落? 陈丹青:不失落。我没想当大师。我居然能画到今天还在画,谢天谢地。 南都周刊:谈及徐悲鸿时,你也曾对画家乃至艺术家的身份地位问题发表过意见,在你看来,艺术家应该在这个社会中得到怎样的待遇和尊重? 陈丹青:真正好的艺术家,自会得到尊重—随便哪种社会,随便哪个时代—徐悲鸿当年的地位,因为“当年”,道理我已说过了。 南都周刊:归国十年,你是否做到重新认识身处艺术中的自己? 陈丹青:是的,我重新看待自己。我没想到写了这么多。没想到。 南都周刊:有一次讲座你说,“我现在算是处在一个低潮期”,这是一个艺术家自我规避的后果,还是自然来临的?这会否令你低落,你会认为自己正在错失这个时代的一部分么? 陈丹青:什么叫做艺术家的“自我规避”,我没想过。“低落”常会有,一阵子不画画了,颜料挤出来,一笔笔开始画,手很生,情绪就会低落,觉得这手不是自己的。如此而已。你得画下去,慢慢又会了,顺了,如此而已。我错失很多,但错失又怎样呢?我没要那么多。能活着,能画画,就是福气。我要求很低。 南都周刊:对自己在艺术上的其他可能性,还会继续探索吗?对于可能要面临的创作灵感和激情的消逝,有恐惧感吗? 陈丹青:艺术不是“探索”。至少对我不是。我不用“探索”这类词,太文艺了。创作、灵感、激情,也太文艺了,十五岁时读到这类扯淡,也许会激动吧。 当然,画得不好,会不开心—恐惧倒不至于—但会继续画。对艺术,我只有一个态度,就是,保持做。 轻蔑艺术的是权力 南都周刊:你曾说,对于当代艺术,重写美术史是要紧的,重写的可能性有多大? 陈丹青:不少事正在重写,大幅度重写,但对这些重写,恐怕还得重写。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写,写成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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