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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被囚的28天 女记者的绝望与坚强 | |
http://www.CRNTT.com 2013-11-17 07:40:58 |
车飞速开走了,车后又扬起了一阵尘土。透过后窗我看到舒库尔正拼命沿着土路跑着,肩上仍旧背着照相机。那几个男人用枪托将我的头压到他们脚边,我继续挣扎着,胡乱挥舞着拳头。车厢里混合着汽油与汗水的味道。我试着抬头,想看清他们的脸,但其中一个人用我的黑头巾盖住了我的脸,另一个则单脚踩在我的背上,不容我动弹。 “待着别动。”高个子男人说着,一脚踢在我脸上。他穿着一双满是灰尘的黑色皮鞋,后跟都磨平了,穿在脚上就像拖鞋一样。 两个男人开始翻我的背包,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 “这是什么?”高个子男人从包里抓出几根电线,问道。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我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头巾,问道。 “我不会杀你,”他回答道,“我是塔利班。” 上帝啊!这太糟了!真的太糟了!我们考虑过被塔利班绑架的可能性,每次外出采访前都会做很多准备工作,但从不相信会真的发生。 “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要说话。” 他的电话响了,于是把脚从我的背上拿了下来。我略微直了直腰。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而大声的普什图语。那男人偷偷看着窗外,大概是在看警察设的路障。司机不断地换挡,踩油门,猛踩刹车,我感到汽车在不停地转弯,加速。那个穿着黑色长衬衫的高个子男人一直朝着司机大喊大叫。 那两个男人继续翻着我的东西。他们打开了我放粉饼与口红的红色小盒子,然后粗暴地将其扔回了背包。接着又抽出了我的笔记本和一个AA型电池盒,里面装着无线电。我的相机包里没放什么,只有一个镜头盖和几节电池。我很庆幸自己将大多数东西都留在了喀布尔的塞蕾娜酒店,尤其是我从加拿大带来的几千美金,那是用来支付舒库尔的工资以及其他费用的救命钱。 “你的笔记本电脑呢?”高个子阿富汗人问道。 “在我住的酒店里。”我告诉他,“你们何不送我回去呢,我一定把电脑给你。” 他笑了,用普什图语向旁边的卷发男子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一齐笑了。“你的手机呢?”他问。 “在我的包里。”我说。趁他们翻我背包的时候,我将备用电话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塞进了远足裤的裤裆里,幸好他们没有发现。 “你带钱了吗?”高个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拆掉了我的电话。他卸掉了电池,拔出了SIM卡,然后将它们和手机以及后盖一起放进了胸前的口袋。 “钱呢?”他又问了一遍。我身上只有几百阿富汗尼和两百美金。我把钱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全数交给了他们。 “这些都给你,能放我走吗?”我说。其实我知道他们的胃口并不是这一点钱就能满足的,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尝试——也许我能说服他们送我回喀布尔也说不定。高个子男人又笑了起来,然后向他的朋友翻译了我的话。他们一起笑了,然后分掉了我的钱,也分了一点点给司机。“如果你们带我回喀布尔,我把电脑给你们,此外我在酒店房间里还留了点钱。” “多少钱?” “大概有几千美金。” 他似乎有些心动,用普什图语与卷发男子交谈了一会儿,很显然,他是他们之中唯一会儿说一点英语的人。过了一会儿高个子男人说:“不行。几千美金什么都买不了,连把枪都买不到。” “你不是有枪了吗?”我指了指他大腿上的武器,“为什么还要再买?”我希望能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杀美国佬。”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就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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