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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年:美国“重返亚洲”战略及其失误 | |
http://www.CRNTT.com 2014-04-22 09:52:10 |
在冷战期间,美国只是半个世界的警察。苏联解体后,美国成为了整个世界的警察。作为半个世界的警察,美国信心十足,但作为整个世界的警察,美国显得力不从心。原因很简单,当世界警察需要费用。在冷战期间,因为存在着苏联这样一个明显的“敌人”,美国的所有盟友都很乐意支持美国充当警察,也愿意为美国支付费用。但冷战结束、苏联“敌人”不再存在,美国的盟友就没那么乐意为美国付国际警察的费用了。同时,美国本身的经济也已经不足以支撑世界警察的角色。 苏联集团解体后,就不再存在任何可以挑战美国的同盟。那时美国应当改变其战略同盟政策,至少改变针对另外一个国家的军事战略同盟。任何战略同盟都是针对“敌人”的,因此首先需要外在“敌人”,没有这样的“敌人”和来自“敌人”的直接威胁,同盟就整合和团结不起来。冷战后美国和西方不仅没有改变同盟政策,反而扩大和强化同盟。在欧洲,美国和西方收编了苏联解体后所出现的新兴国家,把属于苏联地缘政治空间的领域,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在亚洲,美国积极寻找新“敌人”,迅速崛起的中国自然成为最佳候选人。中国是亚洲大国,美国“重返亚洲”非常容易理解。美国强化和其亚洲盟友的关系,针对的是中国。对美国来说,“我的盟友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这解释了在中国问题上,美国和其盟友的关系。 这样做,冷战后的美国表面上成为世界唯一霸权,但实际上则不然。美国在欧洲的战略贪婪和对中国的战略误判,都在促成和加快美国本身的衰落。在欧洲,美国和西方的战略贪婪已导致了俄罗斯的反弹。对俄罗斯来说,一旦国家有了实力、机会来临,势必要收复被美国和西方抢走的地缘政治利益。今天的乌克兰实际上是美国西方和俄罗斯之间地缘政治利益之争的牺牲品。把中国视为是潜在“敌人”,更是美国的战略误判,对美国国家利益的负面影响难以估量。 美国并没有意识到,中国和其他大国不一样。例如,中国和苏联不一样。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选择是加入以美国为主导的现存世界体系,通过改变自己和这个体系接轨。尽管中国在加入这体系后并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对美国百依百顺,但总体上履行了一个成员国应当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中国官方的外交话语也是这样的。邓小平时代强调“韬光养晦”,江泽民和胡锦涛时代强调“和平崛起”与“和平发展”,到了现在的习近平时代则强调“新型大国关系”。所有这些概念的本质都是一样的,用邓小平的话来说,就是“永不当头”。“新型大国关系”这个概念简直就是说给美国人听的,但很少有美国人听得懂。即使一些人听得懂,也选择不相信。这个概念意味着中国承认美国是国际社会的“老大”,不会挑战“老大”地位,愿意和“老大”合作来维持国际秩序。当然,中国同时也要求美国这位“老大”要照顾一些中国的“核心利益”。 美国把全球各地都视为其利益,但中国的核心利益非常有限,都是和领土、领海有关,且仅限于和中国周边国家相关的事情。美国人到处都是核心利益,对中国的这些核心利益不是不知道。如果美国愿意在中国和中国周边国家关系之间扮演积极的协调角色,美国是有能力这么做的。但美国没想扮演这个角色,而是简单地选择“重返亚洲”,站在其盟友国家(刚好也往往是和中国有主权利益冲突的国家)这一边。 美国的“重返亚洲”,如果是经济上的,也没有什么可怕。包括中国在内的本区域国家也欢迎美国这样做。但如果是军事和战略上的,只会加剧区域矛盾。美国现在显然过于强调战略和军事,甚至经济上的事情例如TPP也带有了战略同盟性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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