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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专访:美国华人学者谈“特朗普现象” | |
http://www.CRNTT.com 2016-12-22 00:07:55 |
闫临轩表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尚未就任美国总统,其种种言论就已引起轩然大波。很多人将特朗普的当选和当下许多欧洲国家极右翼领导人或政党的兴起作类比,指出欧美已在“向右转”。其实,暂且不谈欧洲的“极右翼”政治势力,特朗普的系列主张可能很难用“左”和“右”进行简单定义。姑且不论其实际执行力,他提出的雄心勃勃的全美基础设施建设计划,让我们看到了当年“大政府”的罗斯福新政的影子。另一方面,特朗普“极右”的标签更不适合于放置在冷战中“左”、“右”对峙的语境下,并以此得出“新冷战”即将开始的预测,因为冷战中十分重要的意识形态斗争显然已不是特朗普的兴趣所在。 闫临轩说,如果一定要对特朗普的主张定性来帮助我们理解的话,“现实主义政治”(Realpolitik)可能是更为准确的一个描述。从某种程度上说,特朗普代表着对一战前的旧欧洲现实主义政治哲学的回归,同时也代表着对以上世纪初“威尔逊主义”(Wilson Doctrine)为标志的美国自由主义(Liberalism)政治传统的进一步背离。相比于强调某种理念、理想——当然一定都得符合“政治正确”(political correctness)——的自由主义政治哲学而言,特朗普的现实主义更加看中的是实际利益。 闫临轩强调,“一中原则”如果需要坚持的话,那绝不是因为它是一个既定的“原则”,而是完全基于现实利益考量的结果。当然,你也可以说,那些“原则”和“政治正确”何尝不是长期以来利益博弈的结果?没错。然而,在现实主义者看来,利益博弈的情势时刻都会变化,因此原则也没有理由不能随时进行相应改变。所以,如果这里一定要用“原则”这个称呼的话,它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闫临轩表示,这种行为方式也绝对不是商人们的专利,而是在国际政治领域“古已有之”。如果我们回望旧欧洲的现实主义政治斗争史的话:回到18世纪,刚刚还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互为敌国的英国和普鲁士,马上就在七年战争中结为盟友;一个多世纪之后,保守主义的俄、普、奥“三皇同盟”在一战的爆发下即完全破裂。 所以,“特朗普现象”代表着历史的倒退吗?不能简单地这么说。其实,它反映了美国对外政策的日趋成熟和全球化的推进,尽管特朗普可能不大喜欢“全球化”这个词。 闫临轩表示,19世纪的美国人确实有傲视和摈弃当时欧洲现实地缘政治斗争模式的资本。与欧洲隔着大西洋,那时的美国直接面临着的只有英属加拿大和墨西哥两个没有实力也没有意愿挑战美国的邻居,因此才能有略显清高的“孤立主义”(Isolationism)政策,才能去谈论“民族自决”这样的自由主义原则。不过,到了20世纪以后,美国事实上不断在朝着现实主义的方向演进。美国逐渐发现自己的国家利益已经不局限于本土了,而是涉及到了整个西半球,于是就有了披着民族自决外衣的“门罗主义”;后来又拓展到了全球,于是在经历了一系列激烈的内部思想斗争后,参加了一战和二战,而且扮演了主角。美国人发现,自己面临的挑战似乎越来越繁多,不能在清高地置身世外了。后来的冷战,尤其是其中的越战,更加地让美国的对外政策变得现实,让“反共急先锋”的尼克松总统竟然也决定要和中国建交,以结束越战,共抗苏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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