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科举与戏剧《钧天乐》 | |
http://www.CRNTT.com 2020-08-10 00:06:29 |
清代末年,台湾名士洪弃生读了《钧天乐》,推为“所见传奇佳者三十余种” 之“第一”,谓“倾耳而词、曲都快,入目而排场俱佳,唯有《钧天乐》”。他有专文热捧《钧天乐》,其文略谓:“诙谐,则曼青复生;谩骂,则东坡未死;操笔,如史公之叙滑稽;填韵,如柳七之谱曲子。忽而哭,忽而笑;忽而欢情,忽而涕泪;忽而才子,忽而佳人;忽而鬼怪,忽而神仙;忽而人间,忽而天上;忽而往古,忽而来今。郁则极郁,伸则极伸;痛则极痛,快则极快”,又谓:“种种妙处,言之不尽。要须一部屈子《骚》、马迁《史》,一副嗣宗泪、祢衡囗,合作一场鼓吹耳。然又须蓄一瓮清浊酒,刮一双青白眼,开一个不合时宜肚,乃得浇泼其积年块垒,发泄皮里阳春。不然,重负作者!” 洪弃生《寄鹤斋诗话》记:“同邑有张汝南,名光岳,号璞斋,制艺巨手,衡文者至以方百川为比”。张汝南(1859—1892)是洪弃生(1867—1929)的同代人和台湾彰化同乡。在我看来,洪弃生是清代末年,也是日据前期台湾最为杰出的文学家。他也擅长制艺的写作,写作水平也同安徽桐城方百川有得一比。然而,他终未考取举人。有一回乡试报罢归来,他在《示及门》里给新科举人们的闱墨给了很一般的评价。绝对公平是做不到的,科举亦然。在科场不顺利、遭遇不公的人彼此同情而有共鸣,这是洪弃生热捧《钧天乐》的情感因素。 (作者系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讲座教授、全国台湾研究会副会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