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因应国内民意,确保执政地位。正发党上台近20年来,秉持“新奥斯曼主义”和“战略纵深”等理念,主张土突破“东西方桥梁”的角色定位,重拾奥斯曼帝国政治和宗教文化遗产,进而谋求伊斯兰世界和突厥语国家的“领导者”地位,因而深得民心,得以长期执政。近几年来,土经济发展受阻,政府急需转移国内矛盾,重聚和再振民心。叙利亚和利比亚都是奥斯曼帝国“丢失的领地”和土“国父”凯末尔战斗过的地方,对它们进行军事干预,有利于调动民族情绪。
第二,北约自身凝聚力下降,土耳其政策自主性则相应增强。在全球化和多极化时代,自诩“史上最成功联盟”的北约,成员国军事优先关注点日趋多样化,分歧和矛盾在所难免。美欧之间乃至欧洲各国间近年来尚且摩擦纷争连连,更何况文化传统、社会发展阶段、地缘环境与西方迥异的土耳其?由于美欧与土耳其在中东利益产生分化甚至冲突,土在客观可能性和主观意愿上,都难以兼顾自身雄心和北约共同战略目标。
第三,周边安全环境复杂严峻,土耳其不得不努力作为。土耳其地处欧亚结合部,东南紧靠战乱不止的中东“新月地带”,东北与危机四伏的高加索地区相邻,北隔黑海与强大的俄罗斯相望,西抵著名“火药桶”巴尔干半岛,西南隔爱琴海即是“老冤家”希腊,南方地中海上坐落着分裂的塞浦路斯岛,隔海可远眺动荡不断的北非。众多周边热点都关乎土重大利益的维护和扩展,土既不能也不会置身事外。为积累与本地区内外各强国博弈的筹码,土耳其动起干戈来可谓煞费苦心、不遗余力。
“谋局”亦是“入局”:
土军事行动成败变数多
土耳其拥有当前中东第一大经济体量和除以色列外最强的军力,因而颇具频频用兵的底气。但土在主动“谋局”的同时,亦需直面诸多风险挑战。
首先,与北约关系的阴晴起伏,决定土军事政策的基本盘。土耳其在北约和俄罗斯之间游走乃至不时独自“暴走”,意在抬高身价、打破与北约关系的僵局。然而,土军事技术研发和武器自产能力有限,新锐装备仍高度依靠从北约国家特别是美、德进口,大规模作战行动更是离不开北约集体防务体系,特别是其卫星侦察和通信系统保障。如何在与北约的龃龉中做到“有利有节”,土仍须谨慎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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