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新动能是消费结构和产业结构的升级。中国中等收入群体有4亿人,对这部分人来说,尤其对城市人口来说,商品消费已经比较充分,服务型消费则处在快速发展阶段,这包括医疗、教育、文化、娱乐、养老消费等。另外,生产性服务也非常重要,包括研发、设计、金融、物流、信息服务、商务服务、人力资本服务等。这些产业为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重要的服务。从这个意义上说,服务业的发展和制造业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
第五个新动能是前沿性创新。数字经济是中国近些年最为活跃的一个领域,这方面,中国的优势明显。首先是市场大,收入处在快速增长期。数字经济对市场有非常强烈的依赖性,只有比较大的市场才能形成商业模式。其次,中国产业配套能力强。我们看到中国在数字领域已经有一批走在世界前列的企业。但是,在创新方面,我们最大的短板是高水平大学教育和基础研究滞后。中国的创新是否具有可持续性,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基础研究跟不上,创新到一定阶段将会后劲不足。
第六个新动能是绿色发展。绿色发展包括但不限于污染治理、环境治理,还包括绿色的消费、绿色的制造、绿色的融资、绿色的创新。中国需要逐步形成一个绿色经济体系。绿色经济不仅是做减法,更多是做加法和乘法。
维持中速增长有更高的体制政策要求
文章指出,上述几个与中速增长期配套的增长潜能,对体制政策条件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果不通过深化改革解决相关的体制机制政策问题,这些新潜能很可能是看得见却抓不住。下一步,应该按照十九届四中全会的要求,建设一个高标准的市场体系,实现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所谓高标准的市场体系,就是十九大报告提出的,以产权保护和要素市场化为核心的市场经济。近期在中美贸易谈判中,在与国际组织谈判中涉及的一些改革议题,包括打破行政性垄断、公平竞争、保护产权特别是知识产权、国资国企改革、产业政策转型、改革补贴制度、转变政府职能、维护劳动者权益、保护生态环境和绿色发展等。这些改革并不是别人让我们改革,而是我们自己要改。十八大以来的很多中央文件明确提出了这些方面的改革,问题是如何真正落实。所以有一种说法,就是要把外部的压力转化为内部改革开放的动力。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从改革的机制来讲,摸着石头过河并没有过时。有人问,中国改革开放已经40多年了,我们还要摸着石头过河吗?想说的是,40年前、30年前、20年前我们面临的那条河和现在的河不一样。我们要讲顶层设计,所谓顶层设计就是我们要过河,它要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指方向,往东还是往西,方向不能偏;第二个是划底线,什么事不能干,什么要避免。
接下来是如何解决具体问题:有多少块石头,这些石头到底在什么地方?这需要我们去尝试。中速增长期的高质量发展到底如何推进,坐在办公室是想不出来的。要让尽可能多的主体去尝试,而非只靠政府去尝试。应该发挥各个地方、基层、企业的积极性和创造性,通过大量试错找到对的符合实际的管用的办法。这是很重要的改革方法论。按照这样的改革方法和机制,下一步要切实推进土地、金融、财税、社保、国资国企的改革进程,使各方面新增长动能得以充分释放,推动中国经济有活力、有韧性地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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