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治机理不利于新冷战
在分析当今世界力量结构与大国关系时,王海良认为,不能忽视政治经济关系和站位的错位现象,“行为体之间没有单一的关系,只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不太会引燃新冷战。
王海良举例说,像是欧盟的分裂,其成员国的政治立场不会一直保持一致,或者政治立场一致,但经济利益不一致,所以就不能说整体上一致。眼下,美国的政治盟友欧盟也与中国一起向WTO起诉美国。此外,一些国际组织架构,如七国集团、20国集团、金砖国家组织、上海合作组织、东盟等等都为分析当今世界力量结构带来一定复杂性。
“印太联盟确有拉帮结伙的意思,但没有一个对称的对立面,无论是集团还是联盟。非对称、非单一力量结构决定了问题和对抗的复杂性,所以也就不是第二次冷战,而更可能是普遍的冷对抗,包括软围剿、多打一,而不是‘打群架’。” 王海良说,因此世界政治机理不利于新冷战。
贸易战、科技战只是广义冷战
谈到科技之争、贸易摩擦,王海良认为,可以将其称“科技冷战”、“贸易冷战”等,但客观上是广义的冷战,不是特定的冷战。
他对中评社表示,“科技冷战”不一定是“新冷战的序曲”,而是冷对抗的常态和形式之一。其机理在于全球化带来的经济、文化、科技融合,已到了一毁俱毁的地步,只能选择在单一领域出击,但还是难免伤及自身。
王海良分析说,从经济上看,冷战期间,军事上苏联和华约不输于美国和北约,但经济上难以抗衡,无以为继,被拖垮了。因为有苏东经互会,还有中国等独立经济体,当时的世界经济不是一个全球大屋顶,所以经济不是主要对抗面和危机出口。
相比于冷战期间的局面,王海良认为,如今的情况有所不同。他分析说,全球化的结果是经济体的融合和利益交错,全球都在一个大屋顶下,经济关系不能一打了之,搞不好会全面坍塌。美国讲国际体系,俄罗斯讲势力范围,中国讲命运共同体。美国不能不顾及国际体系和自身在其中的利益。
因此,王海良表示,美国的各种退出与重返行为都是反思甚至焦虑的体现,不是要打新冷战的深思熟虑章法。例如美国不愿接受“一带一路”倡议,但在与之相关的亚投行问题上美国改变了主意。
从经济上看,王海良表示,美国可以制裁俄罗斯,对华打贸易战、科技战,但一旦美股受到冲击,天就会塌。著名台湾学者朱云汉指出,如果特朗普政府开始拆解全球供应链,美国股市会崩盘,美国公债殖利率会大幅走高,全球金融风暴在此爆发,制裁中兴通讯的鲁莽之举只是破坏全球化结构的开端,如不悬崖勒马,华尔街的股灾随时可能引爆。他认为,美国没有多少本钱可以这样鲁莽行事。“把贸易战当做新冷战来打,美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从地缘政治上看,王海良说,当年美苏都有重大失误,军事上在局部地区陷得太深,苏联败在阿富汗战争,美国败在越南战争,也受挫于朝鲜战场。如今,要在局部地区打热战,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尽管朝核危机十分严重,朝韩、朝美首脑会谈却能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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