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在政府性基金支出数据中,土地出让收入安排支出在总支出中的占比明显下滑。这是否说明今年的政府性基金支出,更加集中用于土地以外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
A:从数据来看,今年1―5月,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相关支出27315亿元,同比增长32.2%,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安排的支出增长15.8%。
尽管从支出规模来看,土地出让收入安排支出仍处于上升区间,但该项主要用于与土地收入相关的城市维护建设、土地开发、征地补偿等支出占总支出的占比从2018年超过90%快速回落至今年5月的78%。
出现明显下滑的原因在于“此消彼长”:即今年的政府性基金支出更加集中用于土地以外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来托底经济;同时,今年以来的棚改项目上马节奏明显放慢,数量也呈减少趋势。
这样的变化符合我国经济目前稳增长、补短板的定位。从目前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来看,“出口”由于贸易摩擦而承压,“消费”的见效时间较长,而在“投资”方面,房地产投资难以持续,工业投资则刚刚完成设备的轮换,因此基础设施投资被寄予厚望。
Q:6月10日,中央出台地方债新规,规定专项债可以用作项目资本金,这项政策的出台是否直接指向以基建托底经济?
A:地方债新规的出台,我认为更像是针对地方债支出方向的一个结构性调整,不应该做过多其他解读。
明确项目资本金也能作为地方债,专项债能够发挥一个引导和放大的作用。就目前来看,的确有一些地区的基建项目缺乏启动资金,专项债转化为项目资本金,可带动包括社会资金以及信贷进入项目,从而推动项目落地,最终拉动经济增长。
财政政策作用亟待放大
Q:年初,中央曾定调财政政策是今年总需求政策的主要发力点,如何看待目前财政政策发挥的作用?
A:从今年减税降费的政策以及1―5月的财政数据来看,财政政策在拉动经济增长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就财政政策的总量调节作用而言,一年的总支出在20多万亿元,而且其中还有相当大的部分是常规性支出,因此在规模上肯定相对小于货币政策总量的影响。
但在解决结构性问题上,财政政策明显优于货币政策。从过去的经验来看,货币政策尽管也可以采取一些定向的操作,但更多还是在市场资金的总量调节上发挥作用,而财政政策更多是解决结构性的问题。
例如,如果要通过税率解决结构性的问题,可以在不同产业、不同领域设置差别化税率,这样的财政政策操作起来相对更简单一些;但就货币政策而言,由于资金是自由流动的,因此就算是定向操作的货币政策,还是会面临效果打折扣的问题。
从前五个月的经济数据来看,今年加力提效的财政政策效果已经逐步显现,中国经济形势也处于平稳态势;但从中长期来看,整体的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效果仍然没有完全显现出来,尤其是减税政策要发挥作用,还是需要一个比较长的时间。
Q:从目前情况看,今年全国两会定下2.8%财政赤字是否偏保守?
A:2.8%的赤字率其实是合理的,它在反映积极财政政策的同时,也给下一步政策的调整留有余地。如果定得太满,后期就缺乏调整的区间。
从去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到今年的全国两会,一直强调积极财政政策要加力提效,2.8%的赤字率其实也反映出这样的要求。但我们现在面临的外部环境具有较大不确定性,在制定政策的同时,需要为政策调整提供一定空间。而且,在计算财政赤字(赤字率=财政赤字/GDP)时,也会受到当年GDP变化的影响。因此在多重不确定性的叠加下,财政赤字占GDP的比率本身就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Q:目前仍有专家认为,个人所得税的收入潜力巨大,个人所得税调整空间是否依然存在?
A:今年1月开始实施的个人所得税新政提高了居民可支配收入,对拉动最终消费有重要的作用,但在政策出台这么短时间的情况下,再度调整的可能性不大。这一轮个人所得税调整对消费的拉动作用,将在下半年继续显现。因此,在政策影响尚未完全释放的现在,我们更应关注个人所得税改革所带来的后续影响,而不要着急讨论政策的走向。
Q:下半年,财政政策加力提效将重点体现在哪些具体方面?
A:从整体上看,下半年财政政策如何加力提效,其实在政府工作报告和财政预算草案中已经有比较明确的描述。我个人想强调的一点是,如果财政政策能够为一些关键的领域和项目提供融资成本补贴,并且配套信贷政策,将能够更好地放大财政政策的作用。
在具体操作中,政府可以把一部分的财政资金用作特定领域和项目的贴息补助,并且从信贷政策上给予这些项目一些融资便利,从而加快项目上马速度。另一方面,由于大规模减税降费会导致财政收入增速放缓,要避免一部分地方政府为了完成财政收入目标而去加大征收力度。这样的做法,可能会抵消掉减税带来的积极效果。如果地方财政确实面临一定压力,可能需要上调地方债的规模,通过转换政府资产存量的方式,弥补短期财力不足,保证财政正常运行。
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王心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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