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表示,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但决策权的集中与经济不断的分散存在矛盾。他认为未来中国经济会实现软着陆,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中国可以做到,但这次经济放缓面临的问题,与1999年面临的情形不一样,这次可能会更困难。
纽约大学教授、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迈克尔•斯宾塞指出,中国电子商务和移动支付的普及,促进了经济的普惠性增长。通过这些数字技术的创新,很多市场准入门槛降低了,并形成了鼓励创业的生态系统,这是很多发展中国家可以借鉴的经验,这些在之前是很难想象的。但数字技术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
后续要面对哪些挑战?
劳伦斯•萨默斯指出,类似中国这样经过高速增长的国家,后续要处理好一些问题。比如,过多财富积累形成较高储蓄率,但经济中没有太多好的投资机会,利率不断下行,需求整体疲软——储蓄没有转化成有效生产力,会带来后续的问题,像巴西当年就出现资金外逃的现象,日本国内则出现了房地产资产泡沫的问题。
劳伦斯•萨默斯还提醒,中国要注意人口结构的问题,中国新生儿出生率下降,是非常令人担忧的变化,生育政策上可能需要做些调整。此外,很多经历高增长的国家,后续不愿意承受短痛来避免长痛,对创新、改变等比较拒绝,这也应该极力避免。
楼继伟则指出,当前是迈向高收入阶段的跨越期,迈入高收入国家前后也是风险高发期。楼继伟列举了8个他观察到的挑战,包括高杠杆、中小企业融资难、绝对贫困和治理污染、信息复杂性对政府作用的挑战、契约精神不足、反腐、泛福利化、逆全球化等。
楼继伟认为,无论是宏观的杠杆率还是各分类杠杆率都偏高,必须有序地降杠杆,通过加强金融监管、严肃财政纪律,在降杠杆的同时建立长效机制。我国基本是国内杠杆,外债规模不高,国际收支保持平衡,与一些拉美国家不同,这有利于我们增加信心,增强降杠杆进度的自主性。
“从中等收入迈向高收入国家的前后,特别是在中国发展的现阶段,现代国家治理体系还未成型,极易造成腐败蔓延的态势,一些中等收入国家因此而缺失公平正义,缺乏增长动力,是落入陷阱的重要原因”,楼继伟说。
不过,中国高度重视反腐败工作,首先是反腐败没有禁区,所谓打虎拍蝇;另一方面是建立长效机制,解除管制,简政放权,大幅度压缩了寻租的机会。
此外,泛福利化也是一些拉美国家、个别东南亚国家的经验教训。楼继伟表示,泛福利化导致竞争力缺乏,经济不可持续,最终造成严重通货膨胀的挑战。中国在这方面的政策是比较稳健,没有实施大面积的价格补贴,随着老龄化加快,现有社会保险体系的碎片化、不可持续性显现。
刘世锦指出,中国在创新这个指标上,国际比较上仍然是相对落后的,主要是中国原创性的科学发现和技术创新依然比较少。
“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们以为主要是高水平的大学教育和基础研究差距依然很大,而要缩小这方面的差距,尤为重要的是要形成有利于自由探索的环境。这个短板如果补不上,中国的创新很可能是缺乏后劲的”,刘世锦表示。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作者:周潇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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