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昆山的朋友告诉岛叔,近些年当地科技园区建设正欢,年轻人争相到昆山工作:“养老成本低,城市绿化好,傍晚去街心公园散散步,别提多幸福了!”
相比昆山这类富县,“被逃离的县城”或许是大多数。透视全国1881个县和县级市,其间不协调、不平衡问题尤为突出。
首先是东西差距大。从省份来看,去年江苏省包揽全国县域GDP前3名;GDP全国十强县中,有6个在江苏;经济百强县中,江苏占1/4,浙江有18个,山东15个,这仨省加起来几乎就占了60%;百强县中超七成位于东部地区,西部地区占比不到一成。
其次是“头重脚轻”。经济规模排名前列的昆山、江阴,其GDP在4000亿元以上,比宁夏、青海、西藏3个省区都多,也超过太原、贵阳、兰州等9个省会城市;但大部分的GDP不足100亿元甚至不到10亿元,还赶不上一些经济强镇的规模。
问题不止于此。县域经济发展特色不突出、同质化等也是“老毛病”。一哄而上种茶叶、盲目跟风办工厂、大拆大建搞项目、大干快上后猝然离场……这些短视、不计长远的做法,不仅造成大量资源浪费,更掏空县域长远发展的内生动力,让许多地方长时间负债负重、民怨很大。
跨越
县城一头连着城市、一头接着乡村。农民进城是大势所趋,城乡之间地、钱、技、人等要素流动会越来越频繁。
相比人口过密、功能超载、交通拥堵、环境污染、生活成本高等“大城市病”,理论上,县城应该是生活和居住的良好载体。
但细察发达国家的经验便可知,得到城镇化进程的后半段,才会出现人才向小城镇迁移的情况。以美国为例,上世纪70年代,50个大城市的人口比重下降4%,大城市周边的小城镇人口则增加了11%。
按照发改委的分析,在人均市政公用设施固定资产投资、人均消费支出等方面,当前中国县城仅相当于地级及以上城市城区的1/2和2/3左右;若能缩小二者差距,新增投资消费空间巨大。
其实,已有不少县城意识到发展中存在的“惯性思维”和“路径依赖”,强调转变发展方式、错位竞争,走各具特色的发展路子,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不小。
西部某县一位官员跟岛叔说,近些年他们一直努力推动产业发展,但短板太多——土地指标不足,开发受影响;资金靠发债维持,又不想推高债务率、增加债务隐患;货运火车、高铁都缺乏,人流物流渠道亟待进一步打通。
不少县城面临的压力更大。有些县工业和农业基础较薄弱,尝试发展旅游但景色欠佳、特色不足,加之人少、交通不便,最后白忙一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县域发展破题,需要各方合力、耐心推进。
一些观察者认为,在国家和省级层面,可以考虑把县域间协调发展纳入国家战略,在土地、资金、交通、税收方面给予专项支持,给县城更多自主发展权和与之匹配的财权。
同时,县城更要“争口气”,力求摆脱“半悬空”状态,与城市和农村对接好,用好两方面资源;规避“大而全”的发展路径,结合自身特色开发好的投资项目,提升产业配套水平,让社会资本进得来、留得住。
考量这些做法的成效,最简单的一条就是本文开篇说的那个“抉择”:如果更多年轻人愿意留下来、愿意奔县城去,那才是真做到位了。
(原标题 【解局】县城还留得住年轻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