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4月25日电/有时候,我似乎回到了过去,又成了那个赶鸟的孩子。
老屋对面有一块菜地,那是一家人的菜篮子。从夏往秋走的时节,母亲会在那里陆续种下萝卜、白菜、青菜,还有香菜和蒜。秋渐渐转深,第一场霜降临。到处一片白,看上去毛茸茸的,似乎透着丝丝暖意,其实寒意已越来越重,风一天比一天凌厉。但菜地好像忽略了寒冷,萝卜缨子似涨潮般覆盖了裸露的泥土,青菜向着天空举起长长的叶子,顶部绑着一根稻草的白菜,身子也一个劲地胀起来。那蓬蓬勃勃的绿色,像一片浓缩的春天。
这时候,一群鸟如约而来,有二十多只。这是一群与众不同的鸟,鲜红的嘴和爪子,腹部有一小块黑色,拖着长长的蓝色尾巴。我们不认识,把它们称为长尾巴鸟。它们盯上了我家的菜地,专吃菜叶子,菜长成了,它们就来,菜没了,它们就走。我不得不相信鸟是有灵性的,要不它们怎么能把时间掐得那么准呢?
起先,母亲并没怎么在意,说弄个稻草人吓一吓吧。父亲费了番心思,稻草人弄得有模有样,戴了帽子,穿了衣服,一只手里还举着根细细的竹竿,竹竿另一头吊着块小石头,风一吹来回摆动,像谁的手在不停地挥舞。刚开始似乎管点用,那群鸟围着稻草人飞来绕去,就是不敢落下。可没过两天,它们就识破了这个招数,把稻草人晾在一边,毫无顾忌地飞到地里啄食菜叶,好好的菜叶被啄得到处是洞,七零八落。
看到好好的菜被鸟糟蹋了,母亲心疼不已。假人没用,母亲就催我“亲自下场”。我很乐意领受这个任务,就赶个鸟嘛,又轻松又好玩,比在家扫地或去外面扯猪草舒服多了。我在屋角的竹林里折了根竹丫抓在手里,满怀信心地去了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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