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将他们扩写,追求最大化的戏剧、主题和结构上的效果。是紧跟着佐治亚章节揭露梅布尔的去向,还是把她挪到更后面?怎么样写最有助于整个故事?”
《地下铁道》的魅力,以及阅读它所带来的满足感,来自于它层次丰富的现实肌理,光谱式的全景扫描,以及对标签和固有印象的粉碎。
于是我们得知,在“蓄奴”之下,有无数以个人为单位构建起来的子集:既有特伦斯·兰德尔这样的大庄园主,唯利是图,“当黑色的血就是金钱,(他)知道怎样把血管切开”;也有西泽的旧主人这样的小农场主,一个守寡的小老太太,认为奴隶制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恶”,但教授奴隶知识与技艺,许诺在她死后给他自由。
同理,支持“废奴”的人也各怀动机和理念,南卡罗来纳州医院开展科学研究,诱劝获得自由的非裔妇女绝育,从而做到“去黑人化”;帮助科拉的地下铁道站长马丁的妻子埃塞尔,从照顾科拉的过程中获得教徒救赎愚昧人群的满足感;而建立瓦伦丁农场的约翰·瓦伦丁,从白人商贩的父亲那里继承到地产,他渴望通过教育,让黑人获得精神上的自由。
科拉沿地下铁道逃亡所经过的每一站,都代表了美国蓄奴-废奴历史上各方博弈、思想碰撞的艰难历程,因此每一站在高度写实的同时,也是富含寓意的精纯象征。虚与实从未如此紧密地相连过,怀特黑德对澎湃新闻记者如此解释他在历史与虚构之间的灵活跃迁:“历史学家得遵照现实。小说家却不用。这个故事的前提就是虚构的、奇想的——一条名副其实的地下铁道——因此打一开始,它就不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历史小说。我希望遵从‘真实’,而不是‘事实’。我又不会被某个‘历史小说家联盟’给踢出门去。”
他以同等的勇猛跃入反派们的视角。猎奴者里奇韦的父亲是一名铁匠,既锻造钉子、马掌,也铸造奴隶主禁锢黑奴的铁链。在铁匠的眼里,铸铁是“侍奉神明”。痛苦于无法匹敌父亲,里奇韦在十四岁那年加入逃奴巡逻队,他信奉弱肉强食,认为白人占领美洲大陆,是美国的天命。
里奇韦对“神明”“天命”的误读乃至篡改让人警醒,从而意识到独立思辨之重要。从古至今,不同的群体像瓜分月球一样争夺着语言和文本的解释权。其中最为突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