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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选前夕 特朗普何以失守伊朗武器禁令?
http://www.CRNTT.com   2020-10-28 10:12:14


 
  就地缘条件观之,伊朗位处欧亚心脏地带,更有强大的王朝官僚遗产、石油利益,对各方列强而言,皆为不可多得的傀儡良选,故苏联入侵后便长据此处,不仅在伊朗西北驻军直至1946年,更扶植阿塞拜疆人民政府、马哈巴德共和国等短命独立政权,意在深化己方影响力。然而1945年后冷战氛围渐起,美国开始经纬中东,填补了英法等传统殖民势力留下的权力真空,并有意将中东打造成围堵苏联南境的包围网,伊朗自也不能置身其外。

  在冷战范式下,美国先于1946年迫使苏军撤出伊朗,又于1953年与英国共同策动伊朗政变,推翻首相摩萨台(Mohammad Mosaddegh)。此一举措虽换得巴列维国王的忠诚,却让美国在伊朗近代史的形象蒙尘,化作日后动员革命的话语根源。然而此时美国并未意会此事,其因高调支持以色列建国,已然见罪多数阿拉伯国家,故而更需伊朗、土耳其的亲附,伊朗政府也因苏军的早年占领、煽动民族独立,情愿踏上亲美之路,双方自是一拍即合。

  1960年代起,中东开始沿着美苏势力范围,裂解出两大阵营,一方是受苏联支持的阿拉伯势力,包括埃及、叙利亚、南也门等,各国使用苏式军火,实施部分社会主义制度;一方则是与美国交好的伊朗、土耳其、以色列阵营,此方使用美式军火,并在立场上倒向西方。然而美国一心防堵苏联,却没料到伊朗的最终叛离,原因不在共产主义渗透,而是一场始于1978年的内生革命。

  这场革命虽被外界统称为伊斯兰革命,其动因却远比前称复杂。首先,在巴列维国王统治下,伊朗都市享受着石油经济红利,农村却深受分配不平等的侵蚀与剥削,阶级对立日渐严重;其次,巴列维王朝承继立宪运动的西化传统,压抑伊斯兰的政治与社会角色,致使宗教势力大为不满,认为伊朗正受西方精神污染。

  此外,由于巴列维立场亲美,自由民主等话语自在伊朗社会漫天飞舞,反君主专制的自由派由此崛起;而伊朗位处美苏前线,反美反帝的左翼团体也在学生间生根,并散入中产阶级的隐匿角落。上述势力各有议程,意识形态也不尽相同,却恰好在推翻国王上形成共识,故能汇为革命浪潮,促使巴列维流亡海外;革命期间飘扬的反西方、反帝、反剥削、反世俗化口号,也尽被神权政府收拢,凝为“反美”二字,作为执政的正当性根源。

  而论及伊朗神权政府建立者霍梅尼(Ruhollah Khomeini),其本只是流亡海外的宗教领袖,新首相巴赫蒂亚尔(Shapour Bakhtiar)邀其回国时,仅是想让其在圣城库姆成立类似梵蒂冈的国中国,以安抚宗教势力,却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随着霍梅尼在政治权斗中过关斩将,宗教势力自也席卷政坛,神权政府最终肃清了自由派与左翼政治势力,反美不仅成了国策,也渗入社会与知识界,成为伊朗不容挑战的政治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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