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美以反恐为名继续保持在伊拉克的军事存在,面临合法性危机。就算当初美国是受伊拉克政府的“邀请”而来,但如今无论是伊拉克政府还是议会均下了“逐客令”,美军事存在合法性的基础荡然无存。
再次,苏莱曼尼死后,美国的北约盟友担忧本国军事人员的安全受到威胁。出于安全考虑,北约从伊拉克撤出了部分军队。尽管美国政府仍表态要求北约向伊拉克增兵,但其想让北约盟友分担中东地区更多安全责任的愿望,显然越来越难实现。
美国的压力不仅来自伊朗、伊拉克及其北约盟友,还来自国内。由于美国投在伊拉克战争上的资金和人力代价过大,如今美国主流舆论都支持撤军,分歧只是在于撤出的时间、程度以及步骤上。美国国会也一直就是否应设定撤军时间表等问题进行辩论。然而,美国中东战略所制造的地区混乱与其尽快撤军的构想背道而驰。无论是悍然退出伊核协议、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还是其力推的中东和平新计划,都如同一个个自己亲手挖下的陷阱,让美国在中东无法自拔,很难真正兑现撤军的承诺。
对中东地区的现实利益考量,是美国早就承诺撤军,却一再反覆欲走还留的背后原因。美在伊拉克军事基地的一个重要作用是监控和威慑伊朗,并维持其在中东地区主导地位的战略功能。即使随着美国国内能源产量的增加,美国对中东的能源需求有所下降,但对伊朗主导伊拉克和本地区事务的担心,仍是美国中东战略的首要考量。
国际舆论认为,美国从中东撤军是大趋势,但如果美国不改变“极限施压”的对外政策,不能从合作共赢的多边主义思维来处理中东事务,继续做出令地区局势持续紧张的举措,围绕撤军的消息只怕还会不时反覆。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 赵国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