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核心综合来看,其实就是一个全球化的概念,这也是拜登跟特朗普最大的不同。特朗普让人感觉是走“逆全球化”的路线。传统上西方国家解释全球化的时候,所谓的经济全球化强调资本主义、文化全球化强调西方的民主价值和人权、政治全球化强调西方的议会民主制度。所以拜登主张全球化这个概念,跟特朗普是不太一样的。以后我们可以观察,拜登如何把上述世界观的三个核心部分,落实为美国的外交政策。
中美竞争合作并存 以竞争来定义合作
拜登的中国观我也简单讲几点。第一点,拜登在奥巴马时期,就参与了美国对中的接触政策,所以他的顾问自然很多都是奥巴马时代的人。拜登担任副总统的时候曾参加中美经济战略对话,他当时讲过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他说:“中美关系原来是以合作来定义竞争,现在是以竞争来定义合作。”在拜登的眼中,中美关系的常态应该是竞争与合作并存,可以看成是“既联合又斗争”。但是拜登在选战期间,也必须跟着方向走,抢打“反中牌”,而且要跟特朗普比看谁更反中。受到美国当前民意的影响,我觉得拜登上任后对中国的政策,不会比特朗普“手软”。过去他蛮强调engagement(接触),现在没办法,会往containment(遏制)走。当然大陆方面,我看对拜登也没有存多少期待。
不同于特朗普,拜登认为中国对美国的挑战不仅是经济,而是科技、军事、外交等各个领域。所以拜登不像特朗普那样专注于经贸战,他会适时调整优先次序,也就是以经贸为核心,但采取多重议题并进的方式,与中国进行谈判。另外,拜登把中国视为对手,而不是敌人,所以在竞争之外,当然还存在合作空间,像气候变迁、环保、防疫、反恐等非传统安全领域,这些都将是拜登试图与中国合作的地方,而这些过去都被特朗普政府忽略掉了。特朗普完全强调对抗,没有谈到合作。我们注意到,2020年4月,100多位美国前官员跟学者发表了一份声明,认为中国应该对新冠疫情负责,但又呼吁美国在抗疫方面跟中国合作。签署公开信的包括拜登的主要智囊,例如Rice(赖斯)、Blinken(布林肯)、Sullivan(苏利文)等,这些人士都将在拜登新政府扮演重要的角色。
拜登对中国的战略还有一点与特朗普不同,就是拜登没有试图要改变中国。拜登是要让美国做好与中国竞争的准备,所以特别强调,把对中国的关注点,从改变中国转移到提升美国自身的竞争力。
最后一点,无论拜登本人或其幕僚,对冷战的概念跟特朗普都不太一样。他们并不认同“新冷战”这种概念,而认为中国跟当年的苏联不一样,中国与美国现在有更密切的经济交流了,而且中国已经融入了国际体系;换言之,其他国家并不想在这两个集团中选边站。所以拜登提出,现在不是所谓的新冷战,而应该是逐个议题地与中国竞争,而不是像冷战时期一样进行全面对抗。
拜登上任以后,我想中美关系可能会更具可预测性,也有趋缓的可能。这与决策者的风格有关,因为拜登基本上属于建制派,他的部分幕僚也是建制派,所以不像特朗普那样飘忽不定、很难预测。我就讲到这里。谢谢。
张亚中:谢谢春公。下面请张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