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最深的是2019年6月秀山林场的那场打火。那天上午10点左右,他们接到命令后,立即乘坐客车前往火场。两百公里的路程,客车开了八个多小时。晚上6点钟左右到达火场,但火场还不是火线。从火场到火线,都是原始森林,没有路,机动车无法通行,只能徒步行军。整理好装备后,他们便徒步奔向火线。
从火场到火线大约十公里,他们走了整整五个小时。当时走的是草塘沟,路上一高一低,一深一浅。走的时候,磕磕碰碰,有时一脚踩到沟里,有时一脚踢到石头上。有时看着前面好像是一个小山包,于是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但走过去时,却一脚踩空了,重重地摔了下来,连同身上背着的五六十斤物品。其实那不是小山包,是落叶堆起的一个小包,下面是空的。最怕的是灌木丛,长得非常茂密,他们背着器材行走,经常会被它们卡住,于是不得不侧着身子走。夜间行军,最危险的还是走又高又陡的山坡,那不只是有受伤的危险,还有坠崖的危险。所以夜间行军,他们走得很艰难,也走得比较慢。
到达火线时,已经是深夜11点钟了。火非常大,烧红了天空。看着这场景,陈振林感觉到了危险。很快,由他们六名班长组成的攻坚组就冲到了火线前,打起火来。其他队员负责清理火场和后勤保障。当时还是用的老式灭火机,因为火大,温度高,又背着机器打火,机器被烤得烫手。他们虽然戴着手套,但手套早已是高温,只得不断往手套里灌水,进行降温。六个班长并不是同时打火,而是三个班长在前面打火,三个班长在后面给打火的班长降温,并轮流换岗进行扑打。
那一次,陈振林他们遇到一个特别粗大的站杆,烧得快要倒了。这时他们需要预判,站杆会往哪边倒,会不会给扑火人员带来危险。就在这时,他们的对讲机响了,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有危险,站杆很可能倒向你们,赶紧撤离火线,先回安全区域。”结果,站杆确实朝他们这个方向砸了下来。原来,每当打火时,不仅有打火员、指挥员,还有观察员。当观察员预判到危险时,会通过对讲机把信息传递给一线的打火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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