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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等待进入“慰安妇”房间的日军络绎不绝。(图片来源:大公报) |
她的背驼得厉害,却坐得端庄,白底衬衫十分整洁,对着床头小镜梳理满头银发。“小时候家里穷,但规矩多,爹娘总说笑不能露齿。”她说道。母亲20岁生她不久,国民政府征兵的人闯进门时,父亲正端着饭碗,他撂下碗筷便往门外跑,家里的小黄狗跟着追,“兵爷们顺着狗就抓住了他。”她说道。后来,裹着小脚的母亲背着她,挎着篮子去乞讨,等父亲回家,等来的却是他在上海阵亡的消息。“一个带娃的女人活不下去,想改嫁,却被人贩子20块卖了。”她摇了摇头,止住话头。
日军劳役虐打 “骨头早已变形”
慧奶奶翻出几张旧照,照片里的少女梳着两条麻花辫,齐齐整整。“十几岁时遭日军轰炸,右眼被炸伤了。”她抬眼,右眼呈浅浅的琥珀色,看不见瞳孔却清澈如月亮。
1945年日军败局已定,正准备退兵,当地汉奸组织的维持会在村里强征妇女,去给日军洗衣做苦力。慧奶奶和母亲被迫每天去报到,干活的地方被架着机枪的日军监视。“那年我才16岁,衣服洗得不好,他们就攥着我的胳膊往死里掰。”她举起双手,右手猛地向后反折,“疼得我呜呜地哭,饭咽不下,扣子都扣不上。你看,这边骨头早已变形。”
从村子到日军驻地要走一个小时,路两旁的柳树垂着枝条。每天放工时,女人们被赶到一起排成列,日军站在两侧,看见顺眼的年轻姑娘就直接拖走。“有些姑娘甚至不年轻,稍有反抗就被打,有的还被当众扯下裤子来吓唬。”她低声说。这是地方伪政权为日军组织的一次女性人力资源供给,白天为日军干活,晚上作“慰安妇”使用。“有个女人天天押着我们上下班。”她顿了顿,“但我知道,她也是被逼的。”
“做苦工有工钱吗?”记者不忍心问心中真正的问题,她却猛地瞪大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饭都不给吃,哪来的钱?强迫我们去,反抗就是死!”她揉了揉右手关节,床边桌上放着云南白药,“我娘也在场,她小脚走不快,她心知肚明,她不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