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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遭押一年 24小时关在3坪大房间、没阳光
http://www.CRNTT.com   2025-09-04 18:56:37


0904京华城案延押讯问,柯文哲发言-1。(照:柯文哲脸书)
  中评社台北9月4日电/前台湾民众党主席柯文哲在台北市长任内涉京华城案,至今已羁押禁见超过一年。台北地方法院今日提讯柯到庭进行延押讯问。柯文哲脸书转述柯在延长羁押庭的发言片段。柯详述这一年在台北看守所的羁押生活,他说,他24小时都关在三坪大房间,只有点名时候会开小小的窗口,只能趴在地上,透过送饭口听到声音、看不到人,阳光也照不进来,就这样一年了。

  柯文哲强调,一般坐牢的人每天还可以出去活动,有打饭班、去收餐盘,可以去工场活动,还有很多人抽烟聊天,跟当兵很像,但羁押禁见完全不一样,是完全和外面断讯。

  柯文哲甚至说,他以后一定要推动一件事,考上司法官先去关一周,你们知道什么是羁押禁见吗?

  柯文哲脸书今天以《柯文哲写给所有支持者、检察官与法官的话》为题PO文,全文逾6000字,全文如下:

  法官好,讲太多好像我知道很多,其实检察官一直在讲说柯市长应该知道,可是我到底知道什么?京华城案要送研议这我知道,可是送研议之后我根本没去追踪,是过去一年我多次出庭,还有在读笔录以后 ,才慢慢把京华城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当时是在疫情期间,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个案子,所以去年在闹、媒体在炒作的时候,我连最后容积率是840%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因为之后看了笔录、出庭,大家讨论才慢慢搞懂是怎么回事。

  送研议这个我知道,当时我不觉得这个有问题,因为议员一直在关心这个案子,不管在议会、总质询、便当会、协调会都常常提出来,所以我当时的心态是就让它走程序啊。 而且我当 #台北市长 之后,我做了很多制度, 因为我的政治信仰,相信制度不要相信个人。

  比方说,两天前他们有拿 #都市计划委员会 的“遴选制度”出来看。如果法官还有印象的话,事实上我们那个委员,除了府内委员,景观的要几个、交通的几个、市政规划的几个,每一种专业都要提出两倍以上的人选,再给遴选委员会。大部分的遴选委员会都是市长室会议的成员,市长室会议成员也不是固定,每个月会换人,遴选是用圈、叉、三角形的制度:打圈加一分、打三角形加零分、打叉扣一分。

  不只都市计划委员,我们在台北市几乎所有的环保啦、文化这些委员会,几乎都是用这个遴选制度,所以没有人有办法控制人事跟名单,因为我们有一个很完整的委员遴选制度,我认为“公开透明”是解决纷争最好方法。所以,我们的重要会议都有录音录影,而且还上网直播,都有存档,然后会议记录出来,还包括逐字稿会上网。

  所以当时就想说,这么公开透明怎么会有问题?

  我每天七点半准时开会,凡是局处认为他有问题的、不想扛的,比如他遇到议员有施压,他觉得不爽,就送晨会进来,ㄧ定是在晨会有会议记录,才可以执行。所以事实上,局处一定是在他可以认可的范围内,才会去执行。如果他觉得议员这个要求过分,他会把责任推给市长,包括台智光跟北士科,都是有进市长室会议讨论,但京华城没有进来,我认为是因为局处觉得照制度在走,应该没有问题,就照制度去处理。

  请大家记得,当时是 #COVID19 疫情期间,所以检察官在说这个市长应该知道。我跟你讲,台北市长要应付的事情太多了,从 #双城论坛 到#AI处长要来拜会,那个才是我们最头痛的,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关注一个建案的个案。

  检察官也拿了很多什么我有写纸条,其实这是我好的文化。因为市民陈情,我都认真看,看完会写意见,然后丢出去。所以局处都知道,市长不会口说无凭,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会写条子。而且你仔细看,我大部分都写说“快就好”,因为我是外科个性,我很讨厌公文推来推去。

  所以你去看那些我会留的字条,不是什么“速审速决”、“公务员不要犯法、不要坐牢”,就是写这些。我很少会去针对局处的专业去下意见,为什么你知道吗?我是台大医学的教授,我是专业人士,我很尊重专业。医学的我敢自己写,这种都市计划又不是我的专长,我怎么会自己下决定?

  面对这么复杂的案子,审判长一定跟我一样,一开始都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是花了一年在这里听,读了笔录,才慢慢把这个京华城整个案子凑起来。

  京华城案简单来讲就是,四个认罪的被告加上一个关键的证人,这个就是今天媒体的标题,这四个认罪的被告,实在是太奇怪了。

  第一个是 #彭振声,就在两天前才问过。坦白讲,我那天实在是很想问他说:你到底是认什么罪?我们不是都照程序走,给那个局处、都委员去处理。我也没有说去做过什么指示,你为什么认罪?但是我看到他,他七十五岁了,被羁押四个月,被侦讯三十几次,我可以了解他为什么会认罪。然后现在他太太也死了,我作为他以前的长官,(哽咽)我要讲什么?

  第二个是邵琇佩,她是所有长官都说的最优秀的公务员,是做事很认真的人,我怎么也不会认为说她会有什么问题。她也认罪。结果她来作证的时候,她也说:所有过程都合法。你想想看,如果她认为不合法,她怎么会去做?她是个性很强的人,她不会长官说什么她就答应,她很有主见的人,而且因为她非常认真,所以绝大多数长官到今天为止,有哪个说她做不好的?一个都没有。因为她很认真,而且专业。

  所以她认罪我觉得蛮奇怪的,啊妳是模范公务员,妳在认什么罪?结果她作证回去,检察官立刻给她 #补充理由书第十八,跟她讲说:如果妳以被告身分在做否认认罪的讲法,我们就要对妳求刑。结果那个补充理由书第十八,逼死的是彭振声的太太,因为翻供的话还要再求刑。

  第三个认罪的就是朱亚虎,我想那个已经是笑话一场了,钱不是你出的,也不是你决定要捐的,甚至也不是你建议的,人头也不是你,老板也没跟你讲过什么话,你认什么行贿罪?更好笑的,你要行贿我,啊怎么连我都不知道?他就是被罚了三百万,然后缓起诉。其实我知道他的心态,他不想坐牢,就是“啊算了”就这样解决掉。

  第四个认罪的陈俊源,你去看他笔录,他前面四次都不认罪,问到第五次他就认罪了。他被罚一百二十万。但是齁,朱亚虎跟陈俊源来作证人的时候讲话很保守,为什么?因为你们用另案起诉他。我也知道你们的手法,你在这个地方讲太多,就用另外一个案子对付你,这四个认罪都同一个检察官办的——林俊言。

  是不是民主进步党在跟大家讲,这样干的话,就是模范公务员,以后就可以升主任检察官?

  我跟你讲齁,这四个认罪的,将来在司法上会变成案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认罪?那林俊言怎么敢办这个案子?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所有来的公务员都说过程是合法,你怎么敢办?原来是有关键证人:林钦荣。

  林钦荣Charles Lin有两个主要论点,第一,在诉讼期间,不可以接受陈情,不可以做都市计划变更,如果这样做的话,就是市政府自己放弃法律防御权。讲得义正词严,结果被那个黄景茂的律师打脸。你自己在当台北市政府副市长,在当都委会主委的时候,你不是都在接受 应晓薇在京华城案的陈情、协调、研议,甚至还送都委会审议?被人家攻击以后,他马上说这是因为“监察院”有提出纠正文,所以他是被动处理。他是说谎。为什么?黄景茂的律师就找出来,你那些应晓薇的协调案、陈情案,是在 2018 年一月公告容积率560%以后,还是继续在接受陈情。

  所以林钦荣在讲说诉讼中不可以接受陈情、不可以都市计划变更,他是在讲谎话。还有一个,台北市政府的公务员没有一个人知道什么叫“受理陈情要点”,根本不知道有那个东西。

  另外一点,我在当市长的时候,就要求说要“减止讼”,当时的PM就是黄珊珊。每个局处每半年要报告一次,这半年当中增加了几个诉讼案、解决掉几个、手头上还有几个。所以在台北市政府的官员都知道,即使在诉讼当中也要积极处理。所以“在诉讼中的案子就不能办”,这根本就不在台北市政府官员的脑袋里面。“诉讼中不可以受理陈情、不可以都市计划变更,否则就是市政府自己放弃防御权”,这个论点是错的。

  再来,所有的公务员都说可以用《都市计划法24 条》去申请容积奖励,至于审议结果,那是都委会要去处理的。我们的律师会做一个完整的整理。
台北市所有的公务员都说是合法的,只有林钦荣自己一个人说不合法。我们会收集林钦荣自己的案例,你在新竹、台南、台北、高雄都当过副市长,在你的任内,你有没有去用都市计划变更容积奖励?我想这个郑深元律师到时候会做一个完整的整理。所以林钦荣的两个论点,你自己做的事你是忘了,还是你知道你只是在 #做伪证、说谎?可是林钦荣的说法,就是“监察院”的说法。这是林俊言检察官起诉本案的主要依据。

  “监察委员”苏丽琼 及林盛丰,他们不是都市计划的专家,所以那个纠正文不是他们写的,后面还有人在指导。我也不相信林俊言对都市计划有这么熟,他就是受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想说林钦荣都这样讲,他是最大的官,那些公务员讲的可能不对吧。

  再来,包括这个镜周刊,裴伟怎么会有检方扣押的资料?连在法庭上都没有出现,却出现在镜周刊。所以,检察官勾结特定媒体,沦为政治打手,成为本案在台湾社会的普遍印象。这个对整个司法的社会信任度,伤害太大了。可是你们台北地检署 根本不敢办,虚晃一招。你们去抓那个小草的网路作图,就把他羁押,你们怎么不去羁押裴伟?

  目前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其实幕后的真相,还要再等到以后。到底是谁可以同时指挥王俊力跟裴伟,然后可以跟林钦荣搞出这么大的案子?水面下的冰山有待日后再揭晓。

  上个星期那个长得胖胖的检察官,脸皮皱皱的那个,他说:“不管谁执政,犯法就要坐牢。”我的回应是:“不管谁执政,司法人员勾结特定媒体,罗织罪名,陷害无辜的人,不但要坐牢,更要被台湾社会谴责。而且他们坐牢出来的时候,还要被路人吐口水。”

  公诉检察官到现在为止,我认为还算中规中矩,除了上个礼拜来闹场的那个,我们不予讨论。

  我用我自己当故事来提醒大家,我当过三十年的外科医生,我有我的情绪、爱恨情仇。可是我穿上医师白袍的时候,我仍然遵守医师职志,我不会因为病人的种族、宗教、政党、性别而影响我对他的治疗。当年胡志强的老婆邵晓铃要装叶克膜,我也是帮他装;连胜文中枪,也是帮他开刀;陈水扁被关在监狱里得身心症,整个自主身心系统的乱了。对我来讲他们就是病人,他们需要治疗。

  我在这里提醒公诉检察官,司法唯一的目标是社会的公平正义,而不是诉讼的输赢。林俊言主任检察官或许有诉讼输赢的压力,坦白讲,你(检察官)真的很像网军,找证人来作证为什么不找林志郎?你为什么不找黄崇仁?你也是用认知手法在作战。你一直在讲1500小沈,你们在延押我的时候,“是用沈庆京在京华城开工典礼现场,以一千五百万现金支付给我,你们是用这个理由一路押我到现在,证据要不拿出来?”

  请去看看延押的时候检察官说的话。已经押一年了,请大家注意一下,不管是我、陈佩琪、我的三个子女、我家、我的办公室、台湾民众党的中央党部、李文宗李文娟兄妹家里,甚至连我的秘书、助理全部都抄家。连银行保险箱都去搜索过,我的USB还被拿去检查有没有虚拟货币跟冷钱包。请问,到目前为止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民进党做梦都没想到台湾民众党这么乾净。因为乾所以净。清白是因为清所以白。民众党是一个小党,创党四年的时候就投入了“总统”大选,其实我们根本资源不够,我们很穷,当时又坚持要走自己的路线,独立参选,真的很辛苦。

  民进党,你们想太多了。你们这样把我抄家,抄到连李文宗、李文娟,我的每一个助理都去抄家,连银行的保险箱全部都抄过了,请问你们抄到什么?法官你们也辛苦了,因为你们也是抽签才变成这个案子的法官。这个案子明明要对付的是柯文哲,但实在是连累太多人了。两天前我实在很想问彭振声为何认罪?我也没有交代过你,而且他就是一个南部人,我以前也不认识他,他来应征台北市工务局长,前面四年做得很好,所以递补上来当副市长。他今天被搞到家破人亡,我那天很想问他,但看到他我实在问不出口(哽咽)。他需要这样,家破人亡吗?

  李文宗是我高中同学,相识五十年,只因为我拜托他“总统”大选来当我竞选团队的财务长,因为这个职务被检方盯上。京华城案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那个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在台北市政府,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提到李文宗跟京华城案有什么关系,只因为那通简讯被罗织罪名,收押禁见十一个月。检方把他求刑十年、褫夺公权五年、罚款一千万。台湾民主化三十年,竟然有这种冤狱。

  台湾民众党的主要干部几乎全部被波及,都被传讯、被调查。我的一些支持者被检调一一传讯、折磨,难道只因为支持台湾民众党就要被检方修理吗?我被羁押一年了,我要跟各位司法人员讲,有一天我一定要推一个制度,考上司法官,先去监狱关一个礼拜见习一下。我跟你们讲,羁押禁见跟一般坐牢很不一样。一般坐牢每天有放风、运动,如果参加打饭班,三次要送饭、收餐盘,两次要收送水桶,三餐睡前还要发药。如果是厨房班、园艺班、病舍服务员,整天都可以在外面走来走去,其实坐牢除了睡觉,进牢房,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聊天还可以抽烟,坐牢跟当兵差不多,不可怕。

  但收押禁见完全不一样,他跟外界完全断讯,唯一可以见到的人是律师,完全不能放风。我跟你讲,二十四小时关在三坪的房间里面,门上的铁窗只有在点名的时候打开,剩下一个送饭口。

  趴下来只能(透过放饭口)看到走廊的一个小角落,所以我每次只有听到声音没有看到人。只有一个铁窗对着外面,树木杂草很多,阳光根本照不进来,但我还不敢抱怨,因为我在一楼,如果在三楼更惨、更热。也许是因为我身分的关系,我是朝廷钦差要犯,要特别规格,我在台北看守所要出入,全部要暂停工作,走廊上全部人要暂停,靠近墙壁的要面壁,我想说奇怪。所以我整整一年没办法跟别人讲话,好像我一出门全部就要回避。

  我被关进去第一个晚上,对面那个房间看到我就喊:“阿北加油”,结果第二天全部被搬走。后来我那一区只有我这个房间有人,还加了铁门,所以我整整一年是(哽咽)没有跟(其他)人说话。

  日子再怎么样都会过去,我不是睡在厕所旁边,是睡在马桶旁边,而且很奇怪,很臭不晓得为什么,所以我干脆带口罩。这一年来,灯光虽然很暗,但有时间我就读书,我相信一年来学问大有进步。我也做了很多反省,关一年也好,降伏我的傲气。

  以前韩国瑜说莫忘世上苦人多,可是我真的没有跟那些社会最底层最边缘的人住过。我有九个室友,到现在换第九个,其中有三个钱卡是零元。你们知道钱卡是什么吗?一进去全部的钱要掏出来给狱方保管,如果家属有要寄钱给你另外再寄。钱卡零元是什么意思?里面一毛钱都没有。那个犯人进来发一套内衣裤,如果没有钱买就不能换洗。晚上点完名后内衣裤晾起来烘乾,就得赤身睡觉,进来的也没有棉被,就是这样。

  让我关一年也好,让我(哽咽),让我有机会看到台湾社会最底层最边缘的人,可以了解这个世界是长什么样子。

  最近大罢免32:0,台湾社会其实不是回到原点,我们现在是一个更分裂的社会。我这个案子办完以后也不会是回到原点,司法的社会信任度一定更低。这个案子真相还没完全出来,现在是看到表面上在办,到底后面是谁在指挥,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出来。但是,时间久了慢慢都会知道。

  这次大罢免的结果,其实检察官是很重要的因素,大家心里明白。审判长说台湾司法很脆弱,大家要去思考,司法本来社会信任度就不高,经过我的案子,经过大罢免一搞,整个司法的社会信任度更低了。

  不过是这样啦,引用我自己讲的话“面对挫折打击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面对挫折打击没有失去对人世间的热情”。两个礼拜前我来出庭的时候,一个法警突然跟我说:“阿北,不要失去对人世间的热情”(哽咽)。我想勉励我自己,心存善念、尽力而为,希望台湾因为有我们可以变得更好。

  京华城这个案子可以检讨,最后结果有什么不满意大家可以检讨,但我还是相信我的公务员,我相信这些公开透明的制度,可以这样一路走来一定有他的理由,没有那么多犯人。

  我还是谢谢大家。谢谢在这一年当中有帮助、鼓励过我的人,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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