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6月15日电/“不把这黑土滩变回大草原,我死都不会闭眼!”13年前夏日的一个早晨,望着家门口无草可食、骨瘦形销的牛羊,53岁的多布旦向村里人立下誓言。这里的黑土滩指的是草原退化后裸露的大片荒地。
13年过去了,没上过一天学的多布旦经历多次失败,从对种草一窍不通、未曾迈出大山一步的牧民,到已经能与专家坐而论道。他这些年亲手播下的草籽,如今开始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格多草原抽芽吐绿,当地近11万亩秃山荒原披上了绿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再度归来。
位于果洛州玛沁县格多村的格多草原临近格曲河,地势开阔,是绝好的天然牧场。多布旦15岁那年,家乡出产的骏马和牦牛已经打响了名声,周边举家迁来的牧户越来越多。原本当地只有5户牧民,到了20世纪80年代,格多草原上已搭满了白帐篷,100多户牧民和上万头牲畜遍布永宝山脚下。从那时起,多布旦就敏锐地发现当地草场正在退化。
“比如夏天午后,吃饱了晨草的牦牛在刚下完雨的山谷间撒欢,粗壮牛蹄铲起一块块草皮,来年新草复发时就会变得稀疏。当草皮更新的速度赶不上数量越来越多的牦牛破坏的速度时,这块草场就会慢慢退化。”多布旦说。
20世纪90年代末,格多草原已黑土滩遍布,硕大的老鼠东奔西窜啃食所剩不多的草根。据多布旦回忆,最严重的时候,该村25万亩草场中有11万亩发生严重退化。
由于草场退化、植被涵养水源能力下降,格曲河的水量也开始减少。春天狂风一来,黑土飞扬。那时,望着长满了黑色“癞疮疤”的草原,多布旦常泪流满面:“牧人没了驰骋的草场,就像雄鹰没了翱翔的翅膀,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格多村并非孤例。20世纪末,位于长江、黄河、澜沧江发源地的整个青海三江源地区,都面临草原退化带来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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