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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争端中的国际法困境

http://www.CRNTT.com   2010-11-18 15:00:11  


 
  “从前送的只是烟酒,我记得上世纪90年代去的时候还很简单。有的礁盘上甚至没有房子,只搭了个棚子当堡垒,有时还请进去坐坐,算客气。可是到了90年代后期,鱼越来越少,我们越靠越近,他们的要求也就水涨船高了:先是一二百元人民币,后来是金子,一个金戒指,打捞3天。如果能捞到一条苏眉,那也划算,不过这属于偶然性。我们现在都说,苏眉也不值钱,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不能保证每天捞到,捞到完全是意外之财,意外之财值钱吗?”

  丁之平有自己的船,所以,要对船员的安全负责,包括遇见事故时的赔偿。“如果总能顺利拜山就好了,问题是,一拨换防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拨是什么想法。”他说,2002年,他带着船员去南沙火艾礁附近捕捞,不知从哪座礁石上飞来了子弹。“我们那个船老大一下子从船桅上掉下来了,我以为他受伤了,冲过去一看舒了口气,是他自己跳下来的。结果这口气没完,另一个船员被打中了,子弹从肩膀这里进去,从脖子后面出来,当时就躺倒了。”吓坏了的丁之平说他一边开船逃走,一边用卫星电话联系潭门的渔业协会。

  麦邦奋还记得,那天丁之平的声音在电话里发抖。“其实船长胆子都大,可是碰到这种要命的事情还是害怕的。当时我就问,能不能冲到西沙永兴岛?到了那里,有我们部队医院,治疗了再说。”到了西沙简单治疗后,麦邦奋联系好的南海救助队的直升机已经在那里了,把受伤船员接往陵水机场,直接送往陆地医院抢救。

  这名船员后来抢救了过来,却落下终生残疾。丁之平赔偿了20多万元,此次航行以亏本告终。这笔费用中还不包括出动直升机、部队医院抢救的费用。麦邦奋说:部队和南海救助队都属于义务帮助,出动直升机,一次费用就需要8万元,不是船主能负担的,所以必须要靠潭门渔业协会的协调。“我们非常慎重,只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才会请求帮助。”

  也许是风浪经多了。丁之平说到这些风波,一如既往的满面笑容:“都是生计,没办法,我除了开船也不会别的。”

  还有一次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船开久了,很能判明各国军队的风格,比如越南人比较贪;菲律宾人比较狠,常常军舰就出来了,我们渔船的速度比不上他们的速度,常有被抓上岸,投进监狱的事情。不过最可恨的是马来西亚军队,我们一靠近,他们就开着军舰围堵过来,抓住我们就打,一群人打一个,说什么我们听不懂。后来有一次,有个说广东白话的翻译在船上,他向我解释,他们是害怕中国人有功夫,会反抗,所以一上来就打。”

  就是那次,因为被几个马来西亚士兵围着打,丁之平说他从十几米高的船上跳下了海里,没多久又被捞上来了,“他们把我们的船拴在军舰后面,往他们海岸线开,心里真害怕,走了两小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绳子断了,我们赶紧往回开船,他们也没追”。

  海上的风波险恶,丁之平了解甚深,可是这没能阻止他前往南沙。“南沙的渔场是最好的,我们在那里一次,至少能赚上几万块。西沙相比之下就贫瘠多了。”而船长的天职,在他看来,就是寻找最好的渔场。

  一个渔民与变幻的国际风云

  陈则波看上去比丁之平还要轻松,边说边笑,他是饭馆里唯一进过菲律宾监狱的人。“是1995年3月的事情,南沙海面的外国船很多,那天开过两艘菲律宾渔船。我们虽然害怕军队,但说句实在话,各国的渔民之间相处非常好。越南和菲律宾的渔船都比中国船小,他们渔民也明显比我们穷困,我们还经常周济他们,常给他们一些粮食、酒,包括铁锯条什么的,有时候他们也给我们一些大海龟、淡水。大海上飘着,大家都是同样的活路,我12岁上船,今年43岁,和外国渔民没有过矛盾。”

  他说,那天两艘菲律宾船靠近,开始还以为是渔民过来要东西,可是没想到,靠近的船上面挂着国旗,是军警船,旁边的一艘大舰上,更是有机关枪炮,结果中国的几艘渔船被裹挟进了菲律宾的巴拉望岛,随后到了马尼拉港。港口一堆记者,因为对方声称中国渔民越界,所以被抓进菲监狱准备判刑。“我们语言不通,那些记者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什么,拖了若干天后,终于被投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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