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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走了我们的敬畏感? | |
http://www.CRNTT.com 2013-02-15 10:32:07 |
敬畏之心不灭是中国人的共同信仰和道德底线 人一旦有了敬畏之心戒惧之意,就有了方向,行为就会受到制约,偶尔犯错,也不会太过。用明儒方孝孺的话来说就是:“凡善怕者,心身有所正,言有所规,纠有所止,偶有逾矩,安不出大格。” 历史上的这些说辞,建基不同,表现不同,但其核心是相通的。它们既是统治者们约束社会成员的哲学,也是社会成员共同参与创建的传统。数千年来,敬畏之心不灭,一定程度上,它们已内化成一种共同信仰,成为了我们这个民族普遍接受的道德底线,也使道统在动荡中得以匡正传承。 传统中国人强调天人合一,并不是要去征服自然。所以出现“天生异象”的时候,主流并不是像现代科学似地探究异象本身,总是把异象与人世间的问题互相观照参证,在以自己的哲学解释不可知的自然现象和未知世界时,形成了传统的敬畏文化。 现代科学与王朝文化合流 使中国人对天地神的敬畏让位于对权势的敬畏 西风东渐以来,尤其是近现代代科学技术在中国的传播,启蒙教化意义深远。科学理性精神开始取代中国传统文化对于外在世界的认知模式,并逐渐赢得了在知识阶层和权力阶层的统治权,国人对于不可知的自然现象和未知世界的敬畏逐渐消退,电闪雷鸣等自然现象已被科学解释,新一代受过教育的人普遍接受了科学理性的思维,传统敬畏文化中的天理的一部分被现代科学瓦解了,科学理性的王者地位,确立了人对抗自然的勇气;近代唯物论和无神论,以及各种政治意识形态的流播泛滥,不仅消解了因果报应轮回转世的世界,也瓦解了天地神灵祖宗对于人的约束,让人从对它们的敬畏中释放了出来。 在欧洲,类似的过程早已发生。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把人从神性的禁锢中解放出来,确立了人性的地位。“上帝死了”,但欧洲人却最终确立了尘世间人的地位,人性关怀人道精神从此泽被后世。 但是,在中国这一西风东渐的历史过程中,现代科学和泛政治化的现代意识形态,与传统政治文化中的宗族王朝文化传统有意无意地合流,使得中国社会不仅没有能确立起人的地位,尊重个人价值,反而让个人更消失于现代国家的意识形态巨流中,真正做到了旧时帝王也未能完成的普天之下莫非其臣民之功。革命打碎了旧宗教的神殿和民间迷信的神祗,却建立起了政治人物和意识形态的新殿堂,对天地神灵祖宗之敬畏,迅速让位与对政治信仰的崇拜。 除了对领袖的敬畏,对政权和意识形态的敬畏,传统的敬畏文化被打碎砸烂,气息神散了。 改革开放以来,政治和意识形态的神殿在开放的过程逐渐坍塌,中国社会长期被压抑的物质欲望得到充分释放。虽然传统的政治敬畏文化领地日渐缩小,但在它的传统体制领地内,在它所能掌控资源的范围内,直接简化成了一种对权力权势的敬畏,对上唯上是从惟命是从,对下骄横跋扈唯我独尊。 “成功学”统率一切 让人失去敬畏之心 即期的功利主义迅速占据了主流社会的价值观,成功学统率了一切。上帝虽死,但人世间并没有像欧洲文艺复兴时那样建立起人的家园,确立对人道人性的关怀和敬畏。相反,在现代传播技术的包装助推下,功利主义普及流行,迅速建造了对权力和财富的新神殿,权势和财富成了衡量的唯一标准。 在发展的名义下,公平正义让位于效率优先,虚幻的国家利益以牺牲个体利益尊严为代价,杳无尽头。在物质成功成为唯一宗教的社会里,胜利者通常是不会被指责的,相反它会获得更大的权势。权力与财富媾合的力量,让它们认为自己才是这个社会的唯一主宰,在它们面前,青山绿水瞬间成为残山剩水,老宅古屋转眼成为废墟,法律媒体几乎予取予求,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历史可以胡编戏说,经典可以任意解读。垂范之下,劣币驱逐良币,原本在政治摧折下残存的一些传统敬畏,进一步式微,“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经典地诠释了这个社会的无知无畏与无耻。 于是,悲剧一幕幕接连不断上演。 人类历史表明:敬畏之心有利于社会的和平与稳定 翻检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碎片,我们会发现,敬畏之心是有利于社会的和平与稳定的。敬畏之心不仅出于对自然异象无知的怕惧,也不仅出于宗教情感和血脉认同,它实际上是人类得以安身立命并超越自我的一种基本态度,也是确证人类在宇宙万物中身份的标志。有敬畏心,才有自己。 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人类欲望的开掘比过去更甚,人们很容易迷失在欲望的汪洋里。所以,我们比过去更需要有敬畏之心,对不可知的世界,对浩渺的星空山川万物,对人性良知,对建立在人本精神基础上的现代法律秩序,对人类文明普遍公认的价值,对那些我们也未必认可的异端的价值,都抱有敬畏之心。唯其如此,我们才能够确证自己,安详沉静地思考,才能够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社会才会有改变,文明才能真正得以传承发展。 重建我们时代的敬畏感,今天是如此的迫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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