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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智库:台湾反智社会的民粹主义表达

http://www.CRNTT.com   2022-08-30 00:11:50  


 
  易言之,信息茧房天然具备对观念进行审查和对异己观念进行排拒的冲动。台湾社会长期存在的所谓“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的吊诡现象,不过是信息茧房的一个侧面写照。在信息茧房里,相信什么与不相信什么,群体往往会自动选择,他们会自动过滤掉自己不想听的内容,却放大自己想听的内容。媒体也往往会投其所好,偏重于某一类信息的报导来吸引特定的受众群体。我们看到台湾不同色彩媒体固定受众的分布形态,大致就可以知道台湾社会信息茧房的基本样貌。信息茧房在政治领域的表现就是不同的政党拥有不同的“铁票”支持群体,即无论政党如何,这群选民都不改政党支持的初衷,其实质就是绝对相信自己所拥护政党所说的话,对其他政党的论述则一律采取排斥态度。这种支持结构,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号的信息茧房,是台湾政治生态中的稳定结构。

  信息茧房事实上不允许不同意见的存在,即使不能禁绝其存在,也不允许表达。台湾社会的政治实践中可以看出,在信息茧房中,基本不存在辩论的空间,或者说通过辩论搞清楚事情的逻辑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除非别有用心的领导者,信息茧房中的民众本来就没有多少逻辑思维能力,否则他们也不会安于信息茧房而不自知。在信息茧房长期信息过滤和观念排拒的压制与熏染下,群体成员的逻辑思维能力更是不断退化,甚至消失。因此我们看到台湾社会许多政治动员与政策宣传往往效果非常差,就是因为在很多时候相关的宣传信息只能止步于信息茧房之外。此外,通过辩论认知真理对于群体而言本来就是一个梦想。大量的研究已经表明,群体中的辩论,除非设定是非边界非常清晰的议题,或者主导辩论的领导者具有比较正确的观点,辩论只会加强个人的偏见,而不是使真理更加明确。从这个角度来说,辩论起的作用只是加强观点,而不是改变观点。因此对于信息茧房中的个人而言,如果观点与主流观点不一致,最明智的做法是要么闭嘴,要么离开。传播学理论中用“沉默的螺旋”表述这种现象,但在信息茧房中这是一个“沉没的螺旋”,时间长了,不同意见都会消失不见。

  对于信息茧房而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它是由少数领导者(组织领导者或观念引导者)引导与操纵的。对于这些领导者而言,有效的方法就是操纵信息环境,通过改变象征符号和控制宣传重点的方式,操纵大众对外部世界的感知。在这个结构中,公共事件与公众其实毫不相干,即使群体参与甚至是主导了公共事件,其中的个人也未必能搞清楚事情的全貌。对于参与的个体来说,这些公共事件“发生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被幕后一个不知名权力操纵着——如果它们是可以被操纵的话。作为一个私人性的人,他根本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谁在操纵,以及他将被引向何方”。⑨在信息茧房已经形成的情况下,群体领袖所要做的不过就是维持对群体信息输入的频度,或者说维持信息茧房边界的强度。信息茧房中的大众很少有主动性(或者是不具有主动性的能力),更难以影响和改变什么,他们的主要功能就是被动员,然后提供政治支持。当然,信息茧房本身可能提供某种利益,但更重要的是可以提供一种满足感和归属感,甚至提供个体和群体能够感知的某种神圣感。这些情感在很多时候可以代替是非标准与价值判断,成为群体行为取向的支配性力量。民进党在执政过程中屡屡凸槌,但其基本支持者却一直选择原谅,其中就可以看到高强度信息茧房的影响。更有甚者,当年陈水扁贪腐弊案爆发,仍有台南农民宣称“肚子扁扁,也要挺阿扁”。他们在信息茧房中创造出了“本省人被打压、台南娃被欺负”的叙事结构,居然能为“保扁行动”加赋某种“神圣感”,使这一活动维持了较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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