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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文革”博物馆 | |
http://www.CRNTT.com 2013-06-24 15:10:55 |
老干部的抗争 2005年春天一波三折,希望只维持了一小段时间。长老院的陈德鸿联系不上彭启安,他得知“上面来调查了”,对博物馆的命运忧心忡忡。老干部商量着和对方来一场大辩论。 陈德鸿85岁,曾是汕头政协副主席,回忆四十多年前的细节像是诉说昨天。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候,随时都有人闯进家门将他揪斗一番。他想与其在家里担惊受怕,不如去涂城村参加保护他们的群众会议。结果却被打为“反革命集体”押进大牢。被审讯时,他眼睁睁看着隔壁那位被审讯的人死了。另一次在羁押地的食堂排队吃饭,一群人看其中一个不顺眼,就随手打死了他。当他描述这一切时,老伴尖叫着从屋里走出来,“过去的事情还提干嘛!” 陈德鸿轻声安慰:你不要怕。 彭启安在家等待一个多月,得到了结论:让博物馆不了了之。他觉得像“文革”批斗时那样,“结论”就是给他划定的圈,不得越出半步,遑论求得正名了。 那段时间前后,长老院给彭启安建议:结束硬件建设,转入维护和保养。他并未采纳建议,转而修建安息园、立刘少奇像、刻死难者名单、举行公祭礼……更多外来者进入塔园。 陈德鸿说,2005年后,彭启安就很少召集老人们参加决议,老干部也相继生病、去世。 当我致电提出采访时,彭启安用一种年轻利落、充满力量的声音说:“去塔园看看吧,看过了你才能理解我们。” 塔园建筑显得凌乱。是的,没有规划,钱一筹到就着手建景点。思安塔高耸,博物馆建成天坛的形状,有种古老的味道。广场的石壁上刻着任仲夷的题词:“要以史为鉴,千万不要让文化大革命的悲剧重演。”石壁下摆着黑白两猫,大概在宣扬邓小平的实用主义理论。而在另一处,你还能看到孔子像,按照彭启安的说法,孔子也是“文革”受害者。随处都能看到警言,比如:“文革”进入了我们的血液。 也许是下雨的缘故,“文革”博物馆没有开门,边上的石壁倒是刻着一封来信,谴责2009年塔园“关三门”事件。那时博物馆被关闭十多天,一条道路也被沙石截断。 在没关门的资料馆里,村民们干脆打起牌来,打发湿漉漉的下午。村民来这里最关心的也许还是挣钱。据说塔园的不被承认和宣传,导致了门庭冷落收入不高。但当我走进涂城村,问起“文革”及塔园,村民们告诉我,村干部打过招呼了,这是敏感话题。 从1996年起,彭启安和村干部保持着同舟共济的关系。到了最新两届村委手里,维护塔园的传统遭到了破坏。彭启安申请的所有项目,村委几乎一律否定;其中一两个景点的建设,是他几番上门请求无果后,找中间人帮助谈成的。这也许和控制用地有关,但彭启安认为,决裂是从他怒斥村干部开始的。 发现塔园的捐款遭到村委挪用,他怒骂并且索回。后来,一笔划拨给塔园的市长基金挂在镇上,村上就不愿去领取了。再后来,博物馆展出物失窃,挂靠在古寺的捐款账户也被注销了。 除了愤怒,彭启安别无他法。毕竟塔园从未经过旅游局批准,所有权使用权管理权也都归属涂城村。在塔园,他从未有过身份,只能算是“热心人士”。多次哀求、怒吼、冷战之后,他成了尴尬的存在,多余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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